沈摘星装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怪她定力太差,只能说“刘彻”的表演实在是拙劣。
他气势汹汹的冲向何莉,然而何莉只是伸出一只脚,就将他绊倒在地。
男人面朝地倒下去的动作格外滑稽,沈摘星轻咳一声,忙收敛住笑意。
故意做出懵懵懂懂的样子问道:“刘彻哥哥,你没事儿吧?你怎么突然摔倒了?”
“刘彻”爬起来,看她一眼,见她表情不似作假,于是将自己刚才听见的笑声当做错觉。
“你先坐,我给你拿一瓶饮料,你想喝什么,汽水、牛奶,还是茶……”
对上沈摘星视线的瞬间,他的目光又变得幽深起来,同时语气也不自觉的放缓放慢,拖着长长的调子,显得格外瘆人可怕。
少女好似真的被他蛊惑,生动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双眼无神,愣愣地坐在那里,仿若一个精致的玩具娃娃。
沈摘星的演技太逼真,以至于让何莉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不过在“刘彻”转过头的瞬间,少女的表情就飞快地恢复灵动,还见缝插针的朝她发送了一个k,何莉就知道,沈摘星现在屁事儿没有,完全是戏精上身了。
何莉也装作十分愤怒的样子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任性妄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倒要看看,什么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刘彻”说着,站起身来,他的嘴角裂开,一直开裂到能看到藏在虎牙后面的那颗尖牙,因此这个笑容显得格外阴森诡异,他重复了一遍对沈摘星说的话,“你想要喝什么,汽水、牛奶,还是茶……”
明明现在是正午时分,冰冷的雾气却从厚重的窗帘下摆钻了进来,很快充满整个房间,在粘稠湿润的水汽包裹当中,行动突然变得十分困难,就连呼吸,也凭空粗重了几分,仿佛空气也跟着变得凝重了一般。
沈摘星最先出现症状,她急促的呼吸着,像是一个喘不过气的哮喘症患者。
空气中能够听得到她如同风箱一般艰难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原本和沈摘星何莉处在同一个空间中的“刘彻”,竟是消失在了房间当中。
何莉警觉地朝四周张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之色。
明明身下就是刘家的沙发,明明不远处就是刘家的电视机,茶几,还有摆放着吊篮的支架,然而通向刘家大门的路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被厚厚窗帘遮蔽的窗户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她们带着这几件东西,穿越到了一片上下左右前后不分的混沌时空一般。
饶是何莉见多识广,又跟在沈摘星身边许久,也不免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而在外,正在厨房做饭的梁爽与梁二叔两人,同时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手下的动作变得机械起来,明明一根玉米已经被剥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棒子,梁二叔却还像是上面布满了玉米粒一般一颗颗的摘着,至于正在熬汤的何莉,则是反反复复的重复着用汤勺在锅里搅拌的那个动作,以至于煎好熬汤的鱼,都要被她给绞成了肉泥。
窗外,阳光明媚,买菜归来的老人小孩,漫步于冬日的暖阳当中,有小男孩惊乍乍的跑过,留下一大片大呼小叫的喊声,也有小女孩蹬着还上着辅助轮的自行车,叮铃铃的脆响从这头蔓延到那头。
然而热闹都是别人的,刘家什么都没有。
寒冷,阴森,可怕,诡异。
这就是刘家此时的气氛。
打破这一片诡异寂静的是沈摘星的手机。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沈摘星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喂,老婆。到了,到了,八点过就到了,到了这边就有人接,现在都坐在刘叔家里了,人家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人家困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在车上梁姨又一直在问我问题……”
上一秒迷茫少女,下一秒旁若无人的打亲热电话。
沈摘星的转变那叫一个突兀和猝不及防,于是诡异的空气中开始有丝丝的尴尬在弥漫。
真不是沈摘星不给“刘彻”面子,而是天大地大,哪有老婆大人最大?
面子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你个连越公主电话都屏蔽不了的废柴,还想学别人做什么大boss?
亲,这边建议您找个厂上班吧,有助于您实现白日梦呢!
“刘彻”显然愣住了,他想不明白,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
他测试过很多次,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切的信号都是受到干扰的。
也就是说不管是上网还是打电话,只要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就不可能实现。
事实上,由于干扰的不可控性,就算他同意了,也实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