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毫无疑问已消失在水面下。
书生当场魂飞天外。
“赵长安!”
偏偏眼前又不适时宜地闪过过去不知哪里看过的浮尸的画面,偏偏那浮尸下巴上的胡茬,似乎还带着三分笑意。
书生立刻手脚失了知觉,脸色煞白跌坐在地。这一惊非同小可,赵长安做不做鬼不知道,他吴是何只怕要立时做了鬼了。
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命等他回来了。
这水里也不知有什么危险没有?水有多深?
万一这两石墩间的二尺间隔当真有什么机关怎么办?
要是真的是通向什么鬼域,那赵兄……
……不对,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要等他回来。
书生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在这闷热潮湿的雾气中浑身发冷。他腿脚仍在发抖,只好原地坐好,把赵长安塞给他的衣服鞋袜火折子酒葫芦一干杂物叠齐放好,再把灯凑近他下水时的位置摆好,望眼欲穿地盯着那已经渐渐平稳的漆黑水面。
“赵兄,”书生自言自语,气若游丝,“你,你就……”
你就不能想干什么先跟我好好说一声吗?
你想下水探路,我们可以商量好,可以先定好方向,系好绳子,一尺一尺缓缓探出去,你有必要这样毫无准备这样突然吗?
你万一……你就一定要把我吓死才甘心吗?
人若是紧张专注到了极限,有时反而会凝不住神魂,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失了神,也不知是晕去了还是睡着了,亦或是出现了幻觉。
吴是何终于等到赵长安回来了,那人出了水,却只有半个人,上半身趴在那块有划痕的石墩上,下半身和那画了圈的石墩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本人却觉得很新奇似的,仍嘻嘻笑着,说这不是挺好吗找到我的腿就能找到这机关的出路啦。
“喂,咋了你?睡着了?可以啊吴大阁主,这都能睡着?”
书生猛睁开眼,看见赵长安上半身趴在石墩边缘,正咧着嘴看着他。
梦境中的幻影忽然叠在了眼前,书生刚被吵醒的浆糊脑袋犹如遭了一记雷劈,他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赵长安!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我能怎么……哎你当心,袖子湿了……”
“你腿呢?!你手在这里,腿在哪里?!”
“啊?”赵长安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
书生狂乱地向赵长安身上抓去,赵长安立刻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当即提气猛一踩水,使出轻功一跃而出离开了水面踏住石墩,双手拎住书生领口把他拎了起来。
“吴是何!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