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快别这么说,真要这么说,反倒是我带累了你,骏哥儿你也别担心,他生性豁达,画意又一绝,哪就至于‘文不成’这么一说,再者两人身为血缘兄弟,日后自该相互扶持,甭说其他,骏哥儿在我心里真跟亲弟弟似的,日后谁要对骏哥儿不好,我头一个不能答应。”
陆夫人捏着手帕拭泪:“是该如此,把你嫁进国公府,就是想着你们姐弟能够相互扶持,能成为彼此的一个依靠。”
为人父母,拳拳爱子之心,不过如此。
陆今湘拍拍她脊背,无声表达安慰。
这几日,覃骏走路带飘,和兄长和解后,他觉得路上凉风都是暖兮兮的。
因而,晚上老国公找他喝酒时,他一口应了下来,还自作主张叫了兄长。
这晚,直至亥时方散场。
陆今湘早早睡了,自从确定怀孕后,她一直比较嗜睡,古代晚上也没什么娱乐设施,因而养成了早早睡觉的习惯。
第二日起得也比较早,起来后恰好赶上覃煊去上值,她跟他打声招呼,伸个懒腰跟他一块往外走,他去上朝,她去后花园溜达。
早起外头阳光好,冰雪已经彻底融化,几个丫鬟终于允许她出游廊去外头转转。
在外溜达一圈,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回去准备用膳。
刚靠近正黎院,表弟覃骏迎面走来,且脚步匆匆,表情看起来甚是严肃。
“表姐,你一定要救我。”
陆今湘:“怎么了?”
覃骏疾步走至她跟前,话未说唇角先瘪住,看起来都快哭了,随后迅速将事情来龙去脉跟她解释一遍。
原来昨日他陪祖父喝酒,祖父许是从老夫人那里听说兄弟二人情谊深厚的事情,十分高兴,拉着他说了许多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掏心窝子话,说着说着又开始心疼他,说他身子不好,这么多年却一直流浪在外,家里爵位指定要传给嫡长孙,但他那些私藏的家当可以传给他,还说他都跟老夫人商量好了,家里这些东西大头留给覃煊,但两人的私产全部都留给他。
还让他别告诉兄长,这些东西都是背着覃煊传给他的。
当时他喝得晕晕乎乎,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关键,兄长先前在书房办公,很晚才赶过去赴酒宴,谁想就恰恰好,站在门外把这些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陆今湘:“……”
覃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他今早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的事,脑子一个激灵,立马就紧赶慢赶过来请罪来了。
陆今湘:“……”
望天,这都叫什么事啊,她好不容易让兄弟二人释然归好,万万没想到,头一个扯后腿得不是齐国公世子,而是老国公本人。
想到今早见到的覃煊,她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笑嘻嘻跟他问声早上好,他当时表情镇定颔首微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表现。
那他是究竟真没在意呢?还是闷在心里一直没说呢?
这么一想,陆今湘顿时心疼起来,谁家男人谁心疼,设身处地想想,要是她听到至亲之人背后这样说,她也会伤心难过吧。
被这样背着防着,当做外人,无论行为还是言语,都明晃晃告诉覃煊,他不是被偏爱那一个。
他幼时离家,弟弟承欢膝下,想当然跟祖父母感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