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煊从抚事堂来到兵马司,就见路过下属都投以揶揄的目光,他心思一动,加快脚步,走进兵马司,果不其然见一熟悉身影坐在堂中。
“你怎么来了?”他走过去,唇角是上扬的,但眼神却又不似往日明亮,认真观察,分明瞧见一丝浅浅的黯淡。
陆今湘站起身,笑着解释道:“这两天降雪又降温,我担心你吃不好,遂吩咐膳房做了些温煮小粥给你送来。”
瞧见他回来,鱼柳关月连忙退了出去,去后头厨房重新热一下饭菜,兵马司有自个的小厨房,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吃食,不过这边厨子手艺非常一般,上值的人宁愿去附近店铺花点钱,也不乐意吃兵马司免费的午餐。
这也是兵马司的人对齐国公府送来的美食念念不忘的原因。
覃煊留下来,陪陆今湘说了会话,饭菜热好,两人一块用了午膳,当然,其他人同样有份。
谁都没有提齐国公私产的事。
好像齐齐忘记了这件事,或者说好像陆今湘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用过午膳后,覃煊叮嘱她裹紧裘衣早些回去,路上注意车马安全。
陆今湘点头说好,转头出了门却拐向附近酒楼,打算在酒楼待一会,买两本话本,点一壶清茶,顺便等他下值。
很顺理成章,下值时间,覃煊甫出兵马司的大门,便被时刻注意那边的若兰拦住,笑眯眯说少夫人在前头酒楼等他。
覃煊停在马车身边,注意到出现在不远处的陆今湘,表情不由流露无奈。
“不是说让你先回去,你怎么一直等在外面?”
“当然是迎接我家亲亲相公回家啊。”陆今湘笑嘻嘻道。
嗓音清脆甜软,带着几分开阔舒朗,令这句话狎昵之余,带着几丝调戏与乐趣,覃煊耳颊微微发热,面上一派正经训斥。
“胡闹,一直逗留在外面,天儿这么冷,冻着了感染伤寒怎么办?”
陆今湘睁大眼睛审视他,所以他不是斥责“亲亲相公”这个称呼,而是斥责她停留在外面这件事吗?
眉目婉转,她上前一步,拽住他袖子,可怜巴巴道:“好了嘛,相公我知道错了,我那不是想着一直都是你接我,我却一次都没有来接过你,趁着今日日头好,遂就想亲自来接你。”
覃煊表情有所缓和,不过还是道:“天寒地冻,不适合出门,你若真想接我,可以在院子门口接我。”
“那怎么能一样,不出门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上了马车,马夫“驾”一声,马儿缓缓撒开蹄开始跑路。
车上,覃煊靠着车厢,无声望着窗外,车内陷入静谧。
陆今湘抬头看他,想了想,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膛。
“相公,我要跟你认声错,我不是特意为了接你而来,我还藏有自己的私心。”
胸膛微微震动,上首传来清哑的声音,含着笑意,热气喷洒在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