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县令冷汗直下,惶恐不安地道:“程知府一心为百姓着想,是下官见识浅薄,程知府莫要怪罪。”
程子安感到意兴阑珊,挥挥手道:“你回去吧。”
伍县令如释重负,赶紧作揖施礼,慌忙转身往外走去,捂着空荡荡的肚皮,招来等候着的师爷,厉声道:“快些回福客来,让他们不拘什么饭菜,抓紧送一份上来!”
师爷不知发生了何事,忙不迭向福客来跑去。
伍县令喘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苦不堪言小声嘀咕道:“哎哟,真是恶煞老夫!瞧上去年纪轻轻,生得又俊美,竟然这般多能折腾人的手段!”
先要彻底改变云州府的现状,除非打破官绅不平等的制度,还有粮食亩产提高,百姓能吃饱饭,大周能免除各种对种地百姓征收的赋税,包括粮食,人头税,徭役等等。
哪一样都难,程子安现在要做的,是将云州府仅有的劳动力保存下来,先让他们活下去。
收缴来的钱财,除了买粮食应对各种饥荒,灾害,支付民夫服徭役的口粮,还要留存一部分,作为后面启动的免费学堂资金。
买粮也不能随便买,要是大手笔粮食购入,会造成粮食价钱上涨,谷贱伤农,谷丰亦伤农。
这中间门受到影响的,还有一部分城内无地,靠着做小买卖买粮吃的小商户。
各县的县令随着程子安一起,带着善于种地的老农一起,顶着太阳下地,学习种植之道。
苏钱粮与庆川,莫柱子等人,一同被派了出去,与往常那样前去各州府,购买农具耕牛。
至于种子,程子安给周边的州府知府写了信,与他们更换种子。
小麦的麦种乃是从收割回来的小麦中,选取最饱满的留下来,作为来年的种子。
种子需要不断迭代,以现在的水平做不到,程子安只能选取了调换种粮的办法,稍微做出改进。
相邻的两个州府很快来了回信,痛快地答应了交换。
程子安再将此事安排了下去,吩咐各县各户收取的新粮,选取一部分出来,如数登记在册,还回来的麦种,再照着原来的斤两,如数还给他们留作种子。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程子安报以重大期望,准备拿来替代一部分口粮的芋头成熟,准备收取。
这天,程子安带着各县县令与老农们,来到了老张的村子羊角村。
地里的小麦已经收割完毕,草木逐渐泛黄,芋头叶片的边缘也开始由浓绿,围上了一圈黄色的边。
得到消息的方老丈等人,早早就在村口等着,见到他们一行前来,赶紧上前见礼。
程子安笑着颔首,道:“方老丈无需多礼,别耽误了时辰。”
方老丈应是,招呼着身后的汉子妇人们,道:“听好了,下锄挖的时候,要仔细些,别伤了芋头!”
谢县令已经来过一次,他倒是没多大反应。其余人皆很是好奇,他们都吃过芋头,不懂为何程子安这般大动干戈。
来到了河滩边,方老丈选好方向,扬起出头挖了下去,小心翼翼弄开土,沿着旁边连挖了几锄,芋头整颗被挖了出来。
方老丈握着一颗被伤了皮的小芋头,很是惭愧地道:“对不住,小的挖伤了一颗。”
程子安仔细盯着硕大的芋头,与旁边的一些小芋头,头也不抬道:“没事,再继续,将一亩地挖完,清理过泥土后过称。”
方老丈赶紧应了,丢下芋头,前去继续挖。其余人也跟着挥舞锄头忙碌,妇人们帮着仔细清理泥土,放进箩筐中。
待到一亩地挖完,开始过称。
程子安屏住了呼吸,等着最后的亩产数据。
其他县令们见到程子安难得的严肃,望着装满的箩筐,明白了些什么,情不自禁激动不已,满怀期待盯着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