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星浪还是气鼓鼓的,却明显无可奈何。
宁夏轻笑了声,对白时缨说道:“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可以喊我宁夏,算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吧,至于阿浪,你也可以喊他星浪随便哪个称呼都可以。”
“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宁夏的谈吐语句都极为温和的同时,给人异常舒服严谨的感觉。
他与身后的暗色格格不入。
哪怕他身上也是穿戴着讨厌暗色的布衣,上边还有多处缝缝补补当痕迹很严重,衣服的料子也被洗的有些发白,但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气质与习惯成自然的谈吐都表命他的与众不同。
白时缨收回不动声色打量的目光,闭上眼眸后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寻常模样:“时云。”
“我没有什么大碍,不用让他照顾我了,如果真的想表达歉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这样就好。”白时缨觉得自己脑子还在就不算损失,虽然被人撞晕什么的说出去有点丢脸。
但管他呢,丢也是时云丢,又不是她白时缨。
“你这家伙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星浪瞅着顿时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着。
宁夏一个回头,他就立马看向别处没有再说什么。
“客气?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我向来睚眦必报你想我怎么个客气法?”白时缨眉梢轻挑,语气玩味儿逗弄意思明显的说道。
星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最后把自己脸都憋红了也还是支支吾吾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且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哪,这位阿浪小兄弟看着如此心善友好,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被你砸晕找不着方向的人问一下方向吧?”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白时缨的语气很是可怜兮兮,就差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了。
“我……我没有说……你!哼!”
星浪冷哼了一声,转过身跑到一边去没有再搭理白时缨的意思。
如果仔细看。
就会发现他的耳尖还微微泛着红,所以这是恼羞成怒。
白时缨眼力向来好,所以自然收入眼中脸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许多,看得一旁的宁夏暗暗在心里咂舌。
不过他没有阻止,自然也是看得出白时缨没有恶意。
“阿浪总是这样口无遮拦,这件事是我们理亏,所以你想知道的问题我都会说。”宁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会懂得什么话可以说出口,什么话不可能说出来。
星浪是个直性子,当年捡到他的时候,宁夏不出多久就知道自己捡了个小麻烦。
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度过这么久的时日,早就习惯身边没有人,也习惯周围冷冷清清,忽然多出一个隔三差五就能让他不得不弯腰给别人道歉的小孩,宁夏心中更多是无奈。
“这里不是地上,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这里,但这里是地下,一个与地上完完全全隔绝开的世界。”
这样的开场白还真是直接。
白时缨诧异,地下?
是了,她是要去地底。
只是她以为,和她亲眼所见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以为的地下真的就是没有人没有这么多居住痕迹,最多有点机关偷袭之类的东西,却不曾想这里居然还有住人!
幻月帝国的人很爱打地洞,瞧瞧那个好好的帝都下面被钻成什么样子了,所以这些人也是打地洞钻下来生活的?她应该不会就在幻月帝国的帝都下面吧!
“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生活在地下,将这里称之为地下,不只是因为这里如同地下不见日月,再有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缩在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之辈罢了。”宁夏忽然插上一句解释。
白时缨眨了眨眼,被看出来了,她也不遮遮掩掩坦然的问道:“所以你和地下城那样的地方不同,他们是真真切切生活在地底下,而你们只是将这里称为地下。”
“地下城?”宁夏似乎惊讶,随后平淡的点头:“嗯,可以这么理解。地下城在幻月帝国的地下,而我们……大概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吧,进的来,出不去,连这些木板衣物都是我们中别人进来时带下来的物品。”
“这里没有货币,大家都喜欢以物易物,偶尔会有几个倒霉掉下来的人,活着的人自然就是留下来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死掉的,东西就会被别人占有。”
白时缨觉得他在以最平淡平常的语气去说一件格外残冷的事,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