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大夫,他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五脏势弱,其中尤以腹部为甚。观其面色,体内积弱,非一朝一夕之功。长此以往,恐怕……唉,年纪轻轻,当爱惜身体才是。”
“他怕是腹部一阵一阵抽疼,有如百爪挠心,钝刀割肉。实在非常人所能忍。”
林见鹤医生都没吭过。
姜漫喃喃:“胃病?”
她有些恍惚地回想,林见鹤从小吃不饱穿不暖,饥一顿饱一顿是家常便饭。但她不知道林见鹤有胃病。
他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难道,是她从没有细细观察过,所以都忽略了吗?
“滚。”林见鹤气息低沉,声音明显有些不稳。
姜漫抿唇:“你替他开药吧。”
大夫忙退身至一旁写方子,眼睛里闪过无奈。
想了想,他道:“这位公子积习已久,老夫从未见过这般糟糕的体质。日后需精心调养,否则有损寿命啊。”
姜漫:“劳烦写下调理之道。”
“不必。”林见鹤扭过头去,侧脸线条冷锐,说出的话也带着刀剑之气。
姜漫:“你自己说的,送佛送到西。药都开了,告诉你如何吃药,算我送佛送到西。我就是这般热心,不必言谢。”
林见鹤冷嗤一声。
姜漫注意到,他眉头皱着,冷汗细细密密布满额头。
她随手拿出帕子,在他额头上按了几下,视线落在他的腹部。
之前在学堂里,他疼的时候会轻轻捂着腹部,这会大抵是因为大夫的话,他的手垂在两侧,碰都不碰一下腹部。
“让他的腹部暖一些是否有用?”姜漫不懂医,只记得未穿书前,有胃病的室友胃疼的时候,抱着暖的东西,会舒服些。
大夫打发伙计熬药,抽空道:“这,或可一试。”
姜漫让小丫头生了个暖炉,她仔仔细细包好了,轻轻放到林见鹤怀里,将他的手从袖中抽出,握在暖炉上。
林见鹤垂着眸子,分辨不清情绪,直让人觉得寒意阵阵。
他没有说什么。
姜漫松了口气。这种时候,最怕林见鹤暴脾气上来。
伙计熬了药,端来,林见鹤许是觉得她很烦,很想快些治好了离开,他端起药碗,一口气便喝得精光。
大夫问他感受如何,他闭着眼睛,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姜漫见他疼成那副样子,还不服软,心里又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
她低头回想,这辈子,跟林见鹤交集很少。
不知道林见鹤私下里能否每顿都吃好,能否每日都睡好。
他才十几岁,身体怎么就坏成这样了呢。
想着想着,她鼻子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