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眼神指了指正在学堂外面候着的刘婆子。林见鹤是见过刘婆子的功夫的,拿捏一个他绰绰有余。
林见鹤眉眼愈发暴躁,却只是带着无边冷意盯着她。
像是要把她变成一座冰雕似的。
可惜她铜皮铁骨,对于这种程度的冷气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她心里有些着急,拖着他立刻出了学堂。
林见鹤大概是疼得狠了,完全没有力气挣扎,任由她拖着走,除了以不善的目光威胁,大概没有能力采取其他行动。
直走到崇文馆门外,走到姜府马车前,姜漫陡然停下,回过头看了眼林见鹤泛白的脸,惊讶道:“你脸这样白,是不是生病了?”
她说着上上下下顺理成章地打量:“还是哪里受伤了?”
林见鹤嘴唇白得发青,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顺着鬓角落下,打湿了两鬓的头发。
他眼神平静,道:“不劳挂心,若无事,告辞。”
他手臂一震,将姜漫的手甩开。
“等等。”姜漫扯住他袖子,气得不行,一伸手便拂了他的穴位,然后招呼刘婆子赶紧过来将人扶起来,一起送到旁边医馆。
林见鹤的目光冷得可以杀人。
姜漫:“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若是仔细一些,便会发现她手中抓着的胳膊上传来很轻微很轻微的颤抖。
疼的。
不知道怎样的疼,林见鹤这样的人都难以忍受,痛苦到这种境地。
她的心蓦地一揪,随之又有些生气。
“大夫,看看这人。”她语气不好。
大夫瞧见林见鹤脸色,又被他神情所慑,不太愿意。
“再不麻利点,我将你医馆砸了。”姜漫冷冷道。
大夫忙过来,道:“何处疼?”
林见鹤并不配合,只用幽深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大夫。
大夫害怕啊。
他抹了把汗。
“大约是这里疼。”姜漫伸手捂了捂林见鹤之前捂着的地方。
林见鹤身体一僵。眼睛缓缓垂下,嘴唇泛青,声音却还是平稳,他冷冷道:“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姜漫细心,又对他很了解,可能还发现不了。
闻言,她笑眯眯道:“对,本姑娘就爱多管闲事。尤其是你这种,越是讨厌我,不想欠我人情,我偏要让你欠。这是第二次,还你上次恩情。只剩下一笔了。我要早日还清欠你那三笔人情,以后也就少些瓜葛。”
林见鹤扭过头去,连她声音都不想听了似的。
大夫道了一声:“得罪了。”抓起林见鹤的手腕诊起脉来。
姜漫看他疼得都快要压不住身体轻轻的颤抖了,却还不肯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