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不服管教:裴玄,真正的不服管教离经叛道: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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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札)见舞《韶箾》者,曰:“……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第60章有恨难询佛
这日穆庭霜照例进来伴驾。还是循例抚琴,给陛下的午憩安枕。
大约是午时刚过,榻上陛下睡得正熟,栖兰殿的更漏一斛又空,陛下榻旁的甘松香一炉又满,这时绮罗帐子微微一晃。穆庭霜看过去,是黄药子悄悄探进一个脑袋。穆庭霜将远山炉里的香灰腾到香篆里头,慢慢踱出殿。
“何事?”
黄药子神色犹豫:“长信宫递来一枚丝帛,说是……单门给常侍大人瞧瞧。”说着奉上一小卷东西。
“予我?”穆庭霜接过,一下展开。
他扫过两眼,眉梢一跳,啪地掌心合拢,将丝帛扣住。黄药子有些担忧:“这一向栖兰殿与长信宫不睦,从前是貌离神合,如今……”
穆庭霜神色如常:“如今如何?”他的目光要说不甚严厉,嘴里也仿佛是不经意,“百善孝为先,栖兰殿与长信宫不和,自然不是太后失慈的缘故,你明白么?”
黄药子一凛,自然不能是太后失慈,因为陛下不能言生母之过!既不是太后失慈,那么陛下与太后不睦,是谁的过错?那只能是陛下不孝!
“是奴婢妄言,常侍大人恕罪。”黄药子左右瞧瞧,又禀一事,说的是先头陛下与太后起的争执。穆庭霜听完,眉毛简直不是跳一跳,简直是一溜烟地抽动不止,抬脚预备赴太后的约。
不过将将迈出去一步他又拐回来,问黄药子:“陛下……当真如此对太后说?”
黄药子称是。
穆庭霜思量片刻,再度踏出一步。这时他的步子毫无凝滞,心想陛下这是快叫熬出心病,他心绪烦乱,乍喜乍忧,手中长信宫的信又催着似的,混乱中他想,不行,须下定决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或许是该纠错轨行,将陛下引回正道。须想个法子。
……
又过几日,穆相中间儿返朝述职,说是弘农郡的屯兵有异,吃饷和兵械与实际人头对不上,明里暗里竟然是在问荆太尉的职责。因为弘农郡属司隶辖地,而司隶兵马是荆睢的职责。荆睢也不是个怂的,当即将兵伍名录连带一应账册呈到丞相兵曹案上,眼瞧是一丁点的罪过都不吃。
既不吃也不认,可说是十分强硬。
这档口李郁萧趁机推几项闲政,又是要给司隶的官员加车马禄,又是要给北台行走的九卿下属加茶水钱,还说兰台与尚书台多誊写庶务,徒费丝帛竹简,叫换成廉价的纸张,还要给尚书台的院子扩建。穆涵原本是要上心,看看陛下这又是闹哪出,遂派手底下人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