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行驶的这条路很偏僻,挨在高速公路旁边,人烟稀少,自建房也没有几个,远远看去只有几座连绵不断的大山。
云山馆的真身其实是一座殡仪馆,建在这种偏远的地方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它就在半山腰,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四合院,只有一个小土坡可以爬上去。
平时来这儿的人不多,私家车基本上都是直接停在门口的,它里面有个员工小食堂,一间六人宿舍,其余的就是库房以及法事房,还有三边相连的停尸房。
云山馆有一条龙服务,可以员工亲自去逝者家里接尸,擦洗身体整理遗容穿戴寿衣,带到殡仪馆做法事放入停尸房待亲朋好友前来吊唁,亲人手臂绑黑带,朋友前来则绑白带。
根据朋友包的多少钱,员工白纸黑字写下长条挂在墙壁的白线上。
头七一过云山馆再派员工将尸体送往附近的火葬场,那旁边顺带有卖骨灰盒的,死者烧的时候家属就去挑选骨灰盒,装进去后这才算完。
贺洲没开导航就能识得这儿的小路,七拐八拐到了云山馆。
从门口上来看,云山馆其实非常简陋,两扇红油漆都掉了大片色儿的铁门大大敞开,里面的路灯又暗又高,要说路障不算路障,要说路灯亮得还不如手机电筒功能,逢左逢右都不咋地。
正是这样的场景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后脊背发凉。
“话说你们不会是精神病吧?”傅彩彩看着这阴森森的云山馆还是打了退堂鼓。
熊烨也直言不讳道:“你们说的诅咒我可不相信啊,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迟注意到贺洲眼底划过一丝冷讽,并没有打算出言相劝,显然是一开始就没打算顾这些人的死活。
毕竟那纸条上可写着:违背者,死!
这三名年轻人若是这么一走了之,下场不言而喻。
钱曲步耐心劝阻:“我的字写不出来那种纯正的宋体,我也没必要跟你们搞恶作剧,相信我,想要活下去只能听纸条要求办事。”
杨樱也对同伴道:“反正我们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来这里呆几个小时又不是不行,万一这诅咒是真的结果我们跑了,不就冤枉死了嘛?”
那一男一女你看我我看你,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的纠结。
谢迟和温影没拖沓率先走进了云山馆,后面那两人见状才咬咬牙答应道:“去,我们去。”
此刻的云山馆深处,挂着几排破烂红灯笼,在远处微微发着诡异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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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云山馆
一行人刚走进云山馆没多远,看见馆内正中位置洒满了冥币,穿戴灰袍的法师脚下放着铜盆,里面燃着熊熊烈火。
傅彩彩从那儿路过时吓了一跳,连忙扒住杨樱的胳膊低声骂道:“太晦气了。”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正好听得清楚,法师侧过脸瞥了她一眼,眼中隐晦掠过凶光,然后扶下帽檐继续摇铜铃烧着纸钱。
等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钱曲步才道:“他是云山馆的法师,这里大大小小的法事都是他做,这只是一个正常流程,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
傅彩彩偷偷撇嘴,显然对钱曲步的说法并不赞同。
做法的场地其实就在云山馆的中间位置,正对大红油漆门。云山馆布局是方形围绕,门外弯坡,宽距较大能停许多私家车。
云山馆西面依次设置了法事房、员工宿舍六人间、小食堂、库房,库房旁边有一个小侧门,那儿是运送尸体的灵车出入口。
北面有两间较大的停尸厅,老式古檐上挂着一排泛旧的红灯笼,下面吊着残缺不全的穗儿。厅口设有踝高的门槛,大门是有些年代的木制插梢门,平时候基本是大打开的,风吹起的时候路过的人看得见里面晃着的白灯。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常年未修,沿路走会发现每隔个七八米种了棵半死不活的柳树,月光够亮时影子经常在地上拖曳摆动。除此之外云山馆里再也没别的植物。
东面有两间中型停尸厅,十几个人面色苍白地坐在门口,时不时朝内厅看上一眼,偶尔吞云吐雾,眉头紧锁,但都一语不发。这是两拨人,各占了一间停尸厅,有一方的人远远注视着云山馆中央升起的灰烟,他们在等法师做完法事结束后把尸体搬进停尸厅。
剩下还有间小型的停尸厅租用费用没有那四间贵,就挨在云山馆的南面正门,背后窗户一打开便看得见外头停放的车辆。
社会车辆停了好些辆,都是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有的车来了没几分钟就走了,不过他们看了一圈,值得欣慰的是没人带小孩儿来这种地方。
七个人聚集在北面一棵歪脖子柳树旁。
钱曲步看了眼厅内走动的钟表:“快到凌晨十二点了,我们先分队再行动吧。”
当即有人不同意,觉得这样太过危险。
熊烨质疑道:“为什么不能一起走?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人多也好应对。”
“我也觉得大家一起比较好,说了要守尸,谁知道守错了会不会发生什么。”傅彩彩站在熊烨这一边,她认为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在殡仪馆这种阴森的地方,闹鬼那是常有的事儿。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管业在哪间,一间一间找太耽误时间,不如先分头行动,待会再集合。”钱曲步耐心极好,摸了把自己的寸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