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训用剑瞄准妻子的心脏位置,用身体的重量把剑推了进去。
田小芊带着笑容死去了。
按照李连翘的判断,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么她这次,进入的会是真正的永眠。
徐知训跪下,抱紧妻子的身体,用左手起了一个火球咒。
他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发梢和脸颊,那火,就在妻子的身上燃烧起来,然后是徐知训自己的身体。
焚身以火,是巫师最刚烈的死法。
他作为一个医生活着,死时却是一个真正的巫师。
人们的眼里都冒火了。
就连那些南唐兵卒,也都被这场人间惨剧惊呆了。
小道姑紧紧捂住小徒弟的眼睛。
徐咏之瞪大眼睛,要记住这一刻。
费阳谷赶紧带人扑灭死者身上的火,徐知训夫妻已经是两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了。
李连翘这时反过味儿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训哥曾是我的爱人,我爱他,至今都爱他。”
这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李连翘,她穿着一身孝袍,额头上绑着白孝带,本来满满的一场大戏,但现在所有的人都会记得惨烈的徐知训,而不是哭丧的长公主了。
把目光集中过来,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场景里说什么好,就把之前的一套词又说了出来。
“他才华横溢,也名满天下,但他的名声,由欺骗而来,他给你们小恩小惠,操控你们的人生,赚取你们的钱财,罪无可赦。”
“于公,我杀了他,成全朝廷的法度和正义。”
“于私,我哀悼他,为他曾给我的爱与慈悲。”
按照李连翘的设计,这时应该捧起徐知训那颗仍然英俊的头颅,在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下去。
她现在抱着的,就是一块焦炭。
她颓然坐地,哇哇大哭起来,是那种小孩子发现大人不再陪她做戏那样的难过。
“你怎么那么蠢啊!徐知训啊徐知训,我们如今,两清了。”
这时一辆单马拉的小车嗒嗒嗒地被赶进法场,李连翘本来应该抱着徐知训的头颅登上了马车,留下目瞪口呆的观众,但现在,她心一横,扔下尸身就上了车。
余知让还看不清形势,张口就问:“长公主,那头……”
“滚!”李连翘催着车夫赶车离开。
“你们都看看!这婆娘还算正常人吗!”徐咏之大吼着。
周卓成一剑柄打在徐咏之头上,把他打昏了过去。士兵们把他塞进另一辆车,死灵役押送着去了。
费阳谷带着不良人验看了徐知训尸身,把徐知训和夫人的尸身用棺材装殓在了一处。
“徐公,别嫌简陋,希望有天能冤屈得雪。”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呀。”李嗣归坐在席篷喃喃地说。
“恩相,这官,还做么?”钱师爷问。
“不做了,我们回家!”李嗣归说。
士兵们开始驱赶围观的百姓们。
小贵和小朵也转身想要回客栈,这时一只大手放在了小贵肩上。
“你们两个做好事!乱跑什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