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光,显得多少有些寡淡无味。
像是可以避开,又或者言王府实在有些大,不刻意去遇见,可能真的便见不到面了。
言紫凝去了贤王府,送来了口信,说是府内王妃身体抱恙,便不回门了,这些话不知怎地,传到了下人们的耳朵里,于是多了些闲言碎语,譬如,本也只是个妾,哪还有回门的需要?
这些话,传到了言笙耳中,是中午过来送鱼的小丫鬟说得,那丫鬟生的好看,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看起来玲珑乖巧。彼时言笙在太阳底下翻着账簿,闻言,抬头看了眼那丫鬟,没说话,仰面看去的眸色,在日光下是瑰丽的琥珀色,仿若洞穿人心。
午膳之后,那丫鬟便收到了来自膳房嬷嬷的吩咐,只说以后去二小姐那里送菜的活,便不必接了。
那丫鬟才知,自己这投机,取错了巧。
之后,便也没有什么人去言笙耳根边说八卦了,人都道二小姐看着不言不语不声张,其实是个顶顶有主意的人,在她面前,小心机什么的,大体是行不通的。
年节很快到了。
言王府今年最是热闹,卵足了劲儿地往喜庆的氛围里整,一来,是言王妃终于从小佛堂出来了,以后王府也是有个正经女主子了,二来,正月初八良辰吉日,言王府二爷大婚。
这位曾经沙场上走一回的年轻将军,如今因着腿伤已经在隆阳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了,听说整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披着毛毯晒着太阳。
要说这镇南王府,也是奇怪,好好的女儿家,嫁过去一个等同于出了家,如今又嫁过去一个,对方是个瘸子……
这样的言语,有些难听。
以至于老王爷这两日的脸色,阴沉沉的,仿佛能滴下墨汁来。
这一日,言笙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去一趟白云寺,送些年货给九衾,正好趁着安歌也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往年年节,她都是如此,寻着一日脱了身,去白云寺里过年。
白云寺里每一年的对联都是她贴的,最初几年,个子矮,贴地歪歪扭扭,九衾也不在意,说不过是自家几个人瞧着罢了,有什么打紧。
再后来,对联也不买了,煦渡非说他练了许久的字,由他写,于是,不仅对联贴的是歪的,字也是歪的……以至于,言笙总觉得,白云寺的人,也是因为如此,总有些歪着的感觉。
和旁人,总有些不大类同。
她揣了些碎银子,刚准备出门,就见黎叔来了,说是今日日头正好,老王爷寻了她过去,用膳。
于是,这白云寺,便是去不得了。
想着老王爷平日里没个事也不会特意如此寻了她用膳,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也不拖沓,早早地去了,过去一瞅,除了老王爷老神在在拢着袖子在廊下晒太阳,竟是无人。
连下人都遣走了。
见她过去,眯着眼招了招手,“丫头,过来。”指了指身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