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鸾在忖量。
还不等程月鸾想出个结果,陈水马庄门口已经不平静了,程家来了人,“请”程月鸾回家。
庄子上的马农拿着铲屎的工具出来赶人,程家来的人少,不敢轻举妄动。
程月鸾过去的时候,程家管事一身臭味儿地靠近,奴颜婢膝:“姑娘,您这都离家多久了,怎么还不回家,伯爷与夫人都着急了。”
“着急?”程月鸾哂笑,是急她手里的马庄没有主动送上去吧!
程家管事讨好地笑:“姑娘快快回家吧,马庄臭的要死,哪里是姑娘能住的地方?”
程月鸾:“我不会回去的。”
程家管事敛起讨好的笑,皮笑肉不笑道:“姑娘这就不孝顺了,不管怎么说,伯府也操持着姑娘出嫁了,伯爷与夫人的恩情,您当然一点都不记了?”
包氏的生恩,程家是不敢再提了,可“孝”字终究压人,程月鸾怎么说也是欠着程家的。
程月鸾睨了程家管事一眼:“程家给我的,我都会如数奉还。不过我父母已死,如今我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程家执意要认我做女儿,我也不要别的,程月柔有的,我也要有,我便认他们为父为母。否则我连一个丫鬟的女儿比不上,一切免谈!”
程家管事脸色很难看,包氏多疼程月柔呀,这些年给程月柔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如数给一份程月鸾。
可他听说程月鸾会将程家给她的如数奉还,心想多半是拿陈水马庄相抵,那他今日也算完成任务了,便回了程家去找包氏传话。
包氏正和程立群吵架,程立群要把程月柔头发剪了送去尼姑庵,包氏不肯。
程立群负手斥道:“穿着破衣服去赛马盛会上招摇,和娼妓有什么区别!丫鬟生的就是丫鬟生的,下贱!”
包氏泪如雨下,“伯爷,月柔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程立群黑着脸,他不光想说,他都想勒死程月柔了,这半年以来,程家的家风叫程月柔给闹成什么样了。
两人不欢而散。
程家管事就是这时候过去传的话,他战战兢兢将程月鸾的原话转述。
程立群站在门口,心里闷着一口气,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薄情了些,却不会胡作非为,骨子里还是流淌着程家的血液,丫鬟生的就是贱种一个。
包氏在赛马盛会上失意,程家生意越发糟糕,她不舍得送走程月柔的同时,更舍不得程月鸾手里的陈水马庄。
既然程月鸾都说要跟程家断了,并还回程家给的东西,那她便拿马庄来抵!
没有程家,她不过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女罢了,何谈陈水马庄。
隔日,程月鸾便将程家给的嫁妆,如数奉还。
她不光还给程家,还将嫁妆册子拓印好几百份,分发到京城各处,茶肆与酒楼,每处一份。
众人拿着册子大声发笑——这就是承平伯府给女儿的嫁妆啊,最好的一套头面还是鎏金的,至于那些大件,也就几件鸡翅木的东西拿的出手,可东西体积倒是不小,当时抬去戚家的时候,还挺唬人。
承平伯府,就是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的,也就比配了个丫鬟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