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连珩以利剑抬了抬程月柔的下巴,止住了她口中的废话,他眯了眯眼说:“从一开始你便目的不纯,这些年你待我戚家人的好,又有几分真?程月柔,你便是养在皇宫中,骨子里也全是邪气。”
他是想说她下贱吧!
程月柔仰望着眼前冷血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从前他不过说话直了些,今日这话却是诛心。
但凡他心里有她一分,他都不舍得说这么重的话。
他这些年,是一点都没喜欢过她。
戚连珩收了剑,转身离开。
程月柔早就衣不蔽体,她抓住了他的衣角:“世子……我、我就这样出去见人,难道不连累你的名声吗?”
戚连珩冷笑一声:“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见人?”
至于他的名声,早就不能更糟了。
程家没借到戚连珩的马,不止如此,决赛的时候,戚家的马故意落在程家前面一名,在最后按照名次排序比赛的时候,戚家将程家踢出了局。
陈水马庄的马,正正好得了第五名,与国公府、叶家的马一起排在红榜上,在京城商会里着实露了把脸。
裁判唐星烨颁状纸与奖品的时候,与程月鸾打了个照面,他眼神略拂过程月鸾的面庞,很快收回来,淡声道:“恭喜。”
程月鸾欠身道谢,凤眼的眼尾翘着:“还盼日后与唐家生意上有所交集。”
唐星烨浅浅一笑,未答话。
骑射场赛后,陈水马庄来了生意,半个月之内,卖出了几十匹马,托商会举办赛马盛会的福,马匹卖价都还不错。
不过程月鸾也很快看出马匹生意做不大,因为京城内几个大的马庄资力雄厚,且都与朝中联系紧密,小小陈水马庄能养活人,若想要置办自己的宅子与仆从,没有个年时间,恐怕不成。
而程家不会给她年时间,就要上门找麻烦。
程月鸾与庄头夫妻两个,加上鸿鹄一起商议了一番,决定尝试着做马具的生意。
如今京城里马具都还是散户匠人自己打造,没有出名的金字招牌,倒是可以在这上头搏一搏。
鸿鹄爱游历,他从前花了不少时间四处游玩,便道:“芜城的铁匠举国闻名,姑娘若想做马具等生意,改去芜城一趟。”
程月鸾自然要去的,还得亲自去。
这三年多里,她算是看清了,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只有真心疼爱的她的养父母,养父母一走,她只能靠自己了。
陈水马庄的生意不能丢,鸿鹄与庄头还得待在京城,程月鸾便将李三娘的年轻力壮的侄儿带着同行。
芜城地远,程月鸾还打算找镖局一起上路,也是很巧,京城有名的一家镖局,三日后就要出镖,也是不巧,镖手都有任务,不接镖了,而镖局雇主,正是唐星烨。
唐星烨将去一趟芜城,除了自家仆人,还雇了二十个镖师。
如果程月鸾要随行,自然要找唐家人松口。
这平白无故的,唐家人凭什么帮她,程月鸾有自知之明,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并未主动找上唐家人。
回马庄的路上,乐莺忧心忡忡地问:“姑娘,咱们就不去芜城了吗?不若等唐家这一趟镖走完了,咱们再去雇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