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莺意外听见戚连珩与程月柔谈及红月亮,回到程月鸾身边,直犯嘀咕。
她忍不住问程月鸾:“姑娘,你身上的红月亮胎记,程二姑娘身上也有?奴婢怎么从未听说过?莫非便是这胎记致使你与程二姑娘当初被程家错认?”
程月鸾皱眉道:“我这不是胎记,是小时候受的伤,因为难看,我养父后来给我刺成了红色。程月柔身上应该没有。”
乐莺大惊失色,掩着口,久不能言。
也就是说,程月柔抢程月鸾的,可不止一件东西。
程月鸾正待细问,赛马场内比赛开始,陈水马庄的马也即将参赛。
今日过来比赛的马商数量众多,程月鸾不担心马庄的马不够好,也不担心马匹出意外情况,因为有鸿鹄在旁守着,只要裁判足够公平,陈水马庄的马,定然能脱颖而出。
程月鸾的目光,落在亭上着白衣的男子身上。
她不认识那人。
阁内邻桌的女眷差丫鬟过来同程月鸾打招呼,程月鸾顺着丫鬟视线看过去,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邻桌。
妇人友好地朝程月鸾笑了笑。
程月鸾欠身回礼。
丫鬟过来自报家门:“我家夫人姓叶,乃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的妻子。”
程月鸾唤了一声:“夫人好,我是程月鸾。”
叶映雪便十分顺从地叫道:“月鸾姑娘。”
程月鸾一听就笑了。
叶映雪与程月鸾说上了话,索性叫人两张桌子拼成一张。
合桌后,她第一句话便打量着程月鸾说:“我还以为你,你肯定要失魂落魄的来……”
没想到精神面貌这样好。
程月鸾笑道:“不至于。”
和离而已,又不是去死。
叶映雪忍不住拍了拍程月鸾的手,赞道:“好样的。”
她低声说:“我亲妹子就是给婆家磋磨得快没命了才回家,女人就该这样,日子过不好就不过了,咱们又不是普通人家,不嫁人就没出路,虽说自己独过日子艰难些,到底不必成日受气。我看国公府也不是个舒坦地儿。”
程月鸾弯了弯嘴角,叶家也是武将世家,不过是从沿海发家,所以与扎根京城的戚家不熟悉,程月鸾从前也不认识这位叶夫人,只是寥寥听过几句叶都督佥事“妻管严”的传闻。
武将家出来的女子大多不同于文官世家,到底要洒脱飒爽些。
叶映雪唇红齿白,笑起来也好看,她个子高,瞧着比娇弱的闺阁姑娘更有气势,说话也中气十足,她指着程月鸾方才看的亭子说:“今儿的主裁判,是京城商会副会长家的嫡子,别看他身子骨弱,老在咳嗽,性子可硬了,请他来裁决,可算是不出错的。”
叶家也是养马大户。
叶映雪对商会的事很熟,对裁判也很熟悉,便细细地同程月鸾介绍了一番。
这位年轻的主裁判唐星烨在商会中也担任要职,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有一次他亲爹求到他头上,他都闭门不见,还说:“若父亲定要儿子提前泄露消息,儿子便辞去商会职务,远去天涯海角,不再沾手任何与唐家生意有关的事。”
这次商会的主裁判,唐星烨是由众人推举出来,全票通过,无一人反对。
叶映雪家里也参与了投票,她也是认可唐星烨的,只独独惋惜:“可惜身子骨不好,常年吃药,吃不得科举入仕的苦,考到秀才就没考了,偏他又是生于商贾之家,便不似他科举入仕的兄弟们那般好说亲。唐秀才已经二十出头,还没娶到妻子,去年亲事都说到我一个远房表妹的头上,可惜也黄了。”
女人说闲话,就容易说到娶妇生子上,程月鸾现在却没心情关注唐广烨成没成亲,她更关心她的马能不能赢。
乐莺趁此功夫,又说要去如厕。
程月鸾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我叫马车送你回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