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浮郁点了点头,笑道:“既朝中大臣们这么为自家儿郎的亲事苦恼费心,那我这个皇帝还是要帮帮他们的。”
三年前越浮郁新帝登基,要和宴示秋举办大婚仪典,朝中反对批驳之声甚嚣尘上,但越浮郁铁了心,满朝也越不过皇帝本人意愿,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是顺顺当当有了一场很是浩大隆重的成婚仪典。
那之后,不少大臣们还是不死心,觉得越浮郁这个新帝只是还不够稳重犯了糊涂、他们这些臣子一定要将陛下拉回“正途”。于是头一年大臣们时不时便要提选秀之事,很是热情高涨的想要送自家女儿进宫。
有的朝臣还总喜欢求见宴示秋,望着宴示秋能劝解越浮郁一番,宴示秋沉静带笑的将人赶走了,回头便让越浮郁给某某大人记上一笔。
后来烦了,越浮郁在朝堂之上很是发作了一回,震慑住了不少人。
然而有的御史初心不改坚持上谏,宴示秋那阵正好无聊,索性接过这事儿,哪位御史有谏言要说就到宴示秋面前去,宴示秋同人好好说道说道,说完了便在宫中随意拨个大殿给那位御史、让人在里面写上三天三夜的谈后感。
笔墨随意用,饭菜伺候着,但是每日只能睡三个时辰,此外的时间都被宫人盯着写书文,还不能瞎写糊弄,宴示秋回头要检阅批改顺便提问。
宴示秋总是眉眼带笑,瞧着脾气温和为人雅致很好说话。但那之后,比起面冷心冷的皇帝越浮郁,那些个御史们反倒更怕宴示秋这位帝师皇后。
这样热闹的折腾了一阵后,朝堂之上倒是寂静老实了一些日子,没哪个大臣还敢不长眼的提充盈后宫之事。
但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后,不少大臣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有人琢磨着既然陛下要在龙阳之好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那他们索性迎合上去,家中有合适儿郎又豁得出去的大臣开始上书,言辞委婉的表示愿意送自家儿子进宫陪伴陛下,再委婉点的就说是送进宫伺候皇后。
起初这样做的大臣很少,且都不是多位高权重的,上书时还躲躲藏藏悄悄摸摸。但日子一久,连三省六部的重臣都掺和进来了,且越来越大大方方。
还有人跑到宴示秋面前,说就算陛下喜欢男子,后宫里也不该只有一人,你宴太傅既做了这个皇后,就该有容人之风云云……宴示秋听得厌烦,之后干脆无事都不见那些个大臣了。
越浮郁被这事弄得又气又怒,知道有人还到宴示秋面前去胡言乱语后,他大发雷霆之余对着宴示秋还有点心虚,抬手发誓保证尽快解决。
如今这就是想到解决办法了。
越浮郁指着面前这一大堆折子,同宴示秋解释:“这些大臣都举荐过自家儿子,我打算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时候,把这些儿子都聚起来,再给他们互相牵牵红线,届时再一齐赐个婚、让他们良辰吉日喜庆一番,什么事都解决了。”
越浮郁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到时候同一天,京城里大肆操办数桩喜事,必然很热闹,我们俩那日可以挨家挨户去讨杯喜酒喝。好不好,素商?”
宴示秋轻啧了声,不禁失笑:“损得很。”
虽然说着是损招,但越浮郁命人把一众官宦子弟招进宫这日,宴示秋还是顺着越浮郁一块儿去看了个热闹……顺便指点了牵红线的细节。
比方说,先问问人家的意愿,想不想进宫陪伴君侧啊?如果不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转身出宫去了。
如此,原本二十多近三十个年轻公子里,小心翼翼走掉了几个,然后正好剩下了二十一人。这二十一人里,有一个特别胆大包天的,当着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有一众人的面站出来,特别谦逊的行了一礼、然后表示说想进皇后的宫中陪伴皇后而非陛下。
越浮郁气得一个茶杯掷了过去:“礼部尚书就教出来你这么个痴心妄想荒诞无礼的玩意!”
这位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被强行送出了宫。
然后越浮郁平心静气的看着剩下的二十人:“正好,能成双成对。”
剩下的二十人没大明白他的意思,还正茫然期待着,就突然被发了笔墨纸砚,让他们回答一些问题。
写上名讳年纪出身,自我评价下性情,说说素日里有什么喜好,再写写自身的优缺。写完后,把答纸交上来,然后就可以出宫回家等消息了。
宴示秋将二十份答纸带回了寝殿,瞧着很有认真牵红线的架势。越浮郁从身后将他抱入怀里,伸手去拿那些纸张:“随便凑个对就是了,何必这么费心思。素商,别看了,我们睡觉去吧?”
宴示秋拍开他的手:“很快就能凑好,再等等。天热,你别这么紧抱着我。”
越浮郁不肯撒手,唇贴到宴示秋脸侧轻轻的吻着,又放软了声音喊他:“老师……”
“老师你知道的,我身上凉,只是这会儿隔着衣裳不便感受,到榻上去,我给老师降降温……”
听着他满口荤话,宴示秋镇定的往后踢了一下:“登徒子。”
越浮郁又亲了亲他:“那要不到浴池里去吧,泡在水里就不会热了。”
最后哪儿都没有着急去,越浮郁直接将宴示秋抵在桌案旁,衣袍布料落在脚边。
……
三日后,风和日丽。
二十份圣旨由姚喜带队送出宫,挨家挨户的上门去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