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朗,”他说:“我热水袋真破了。”
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从下铺传出来,要不是傅星徽一个箭步从上铺跳下来及时捂住纪朗的嘴,恐怕大半夜的导演就要来骂人了。
“笑什么呢。”傅星徽就连咬牙切齿的声音也一点儿都不凶。
“没笑什么,”纪朗自己替自己捂住嘴,从指缝里挤出一句,“我今天高兴。”
第二天导演看见傅星徽一大早晾床单,调侃了他一句,“星徽,你尿床啊?”
纪朗还在旁边哼着歌儿,悠悠道:“贾导您别说了,我哥脸皮薄。”
男生幸灾乐祸的时候,一点儿看不出昨夜内心柔软的样子。
“你是不是欠打。”傅星徽评价道。
“老实说,哥,”纪朗笑着开他的玩笑,“你昨晚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又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戳破的热水袋啊?”
第29章欲望
十年后的傅星徽已经记不起来后来他是怎么回答纪朗的了,缤纷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仿佛还带着鲜活的温度。
纪朗以前真的很皮,特别喜欢闹腾,可闹完了又会来给他顺毛,害得他的情绪随着这个小他几岁的弟弟起起伏伏,也折腾得很。
傅星徽的目光落在色调泛黄的电影画面上,却不知何时早就走了神。
“我去年去了阿根廷,很幸运没走什么错路就到了伊瓜苏瀑布,”纪朗的声音蓦地在他耳边响起,“很壮观,不过总觉得没有电影里的漂亮。”
“我记得我当时看电影的时候还在为男主角难过呢,”他笑了笑,“没想到最后,我也是一个人去的。”
“哥,如果早知道我毕业就找不到你了,我说什么都不会去复读的。”
复读前,他和傅星徽约好等他考完之后联系,可是一年过了,那个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
他去傅星徽的公司找他,却发现他们的旧宿舍早就换了人住。一茬一茬的年轻练习生长起来成团出道,却不见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听说傅星徽这一年都跟贾导在一起,没回来过,而pto的其他成员也搬到了市区的公寓居住。
他没留他们的联系方式,只能翻来覆去给贾导打,可是这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都不肯接他的电话。
和傅星徽互关过的微博号被注销了,他又重新去注册账号给傅星徽发私信,却发现傅星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私信。
他想尽了能想的办法,却发现他真的联系不到傅星徽了。
“哥,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