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是谁?”
“不知道,好像一直跟着他。”
“好似是他的夫人?”
“不若便将她擒拿了下来,看他还敢张狂!”
“好主意!”
祁青鹤只饮着茶,将茶盏送至到了自己的嘴边,神色不动的听着外面的细碎算盘,听着那边一人谋划着如何打舍,如何夺人,如何下手。
那一双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透着沁骨的寒。
送盏入唇之间。
只等着那边的人站起了身来,便像是触及到了什么机关一般,陡然间无数的铁丝如网如阵一般从八面穿射了过来。
不等人有丝毫反应,瞬间封喉。
连同着身后的据点只在一声爆响声之后,轰然夷为了平地。
放下了手中被溅到了尘血的茶盏,他起身离去。
自此。
整个黎安,多方势力角逐。
却没有一人再敢去打他身边人的主意。
他坐在了她的面前,任由着她卷着纱布为自己换着药,那一双眼睛拖了整整三月,而今只是能救上几分便算作几分。
只在她换完药之后,有些依恋的低吻上了她的掌心。
他依旧是百姓眼中的祁大人,无数的人为他的到来而欢庆,只拽着他的衣袖纵泪四横的诉说着这些年的血泪辛酸事,乞求着他能还一个太平安康的日子。
想要止息战火。
想要耕作织布。
想要清平盛世。
仲藻雪原只在黎安呆了不过寥寥几月,这一次过来,却依旧有人认出了她来,记挂着她,抱着她再三说着感谢与想念,可谓是喜出望外。
在知道两人是夫妻的时候,满堂惊哗,却又随即欢笑了起来,为他们献上了祝福。
“……”
黎安城最后的清扫花了整整六个月之长,当中可谓是殚心竭虑非常。
其中身受所害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几经祸乱还留下来的百姓,多是病弱孱身的老人,无力为之的妇孺,实在是苦难至极。
仲藻雪每每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不忍。
那些个孩子尚且懵懂。
只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像是全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于在被逗乐的时候还会展开一个大大笑容。
她就这样留在了黎安。
救人。
扶助。
授学。
尽自己一切倾囊而授。
至以止戈平定,百废待兴之后。
掩埋了那一群永远沉睡在了这一片故土之中的人。
祁青鹤开始拟章定则,改道山体水渠,重作水车,带着几个初长而至的年轻人搬运着山石凿挖了新渠灌溉,兴建了一座又一座遮风蔽雨的屋舍。
仲藻雪则教授着当中的妇人养蚕纺织,与粮种一同播下去的还是新次的棉花。
只等着隆冬最寒冷的天气,将那温暖的白棉织入衣内避寒,每人一件的分次发送了下去,以一起挨过这最寒冷最难熬的冬日。
握住了她那一双冻得发红的手,只在掌心中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