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纷纷善解人意地赞美起了施莺莺的孝顺,同时也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听说朝云国的文书已经到了,公主明日便能启程归国,真是可喜可贺呀。”
施莺莺笑道:“那感情好。我在贵国叨扰了这些时日,也该回去了,只恨大燕国戏曲天下闻名,我竟从来没有听过。”说到这里,她还真情实感地低叹一声:
“说好的班子是只有请,才能上门来唱的,可贵国长公主今日来无暇与我交游……哎,我竟是连借着赴宴的名头去听上一听,也不得了。”
她略一思忖,便继续道:
“不如今日就在这里开一席,我做东,也让诸位放松一日,吃吃喝喝,玩玩笑笑,我只听个曲儿便可,如何?”
别人出钱自己吃饭,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再加上朝云国长公主又这么平易近人,半点传说中“木讷内向”的样子也没有,可亲可善,一时间众位侍女齐齐出力,还真为施莺莺请来了两位有名的、卖艺不卖身的清水歌女。
当晚,别院里觥筹交错,歌声悠扬,舞姿翩跹,好不热闹,就连厉家专门派来监视她的人也摇摇头,笑着把情况如实汇报了回去:
“朝云国长公主还是小孩心性呢,贪玩,小将军也未免太不放心了。”
“要不要延迟下计划?”
厉无殇冷声道:“不必。”
这位原本的男主果然不负施莺莺所望,凭借着“明明这么普通却能这么自信”的神奇脑回路,得出了这样一番结论:
“她能与燕飞尘交好,能和这些下贱的侍女一同嬉闹,却独独不看我一眼,分明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既然如此,我便会上她一会。”
“明白。”报信的人连忙低头,恭敬道:
“既是如此,那么明日,便会有人在朝堂上临时提议,让二皇子和她一同启程。”
“二皇子身中剧毒,双目失明,想要得到解药,就只能听从我们的命令,将朝云国长公主从车队中掳走!”
次日施莺莺临行的时候,表现得对这两个清水歌女的歌喉恋恋不舍,便带着她们一起上了马车,还要了点丝线打算翻花绳解闷;而燕飞尘也一改这些天来闭门不见客的架势,竟是亲自来送施莺莺了。
施莺莺笑着与她一握手,道:“劳烦你来送我了。”
燕飞尘神色复杂地看了施莺莺好一会儿,才冷声道:
“朝云国长公主,你很好,是个能耐人物。既如此,我便在大燕,看看你能做到何等程度。”
“只是你可千万小心,别半点抱负也没实现,就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了。”
她们正说话间,便有一辆马车从她们身边不远的地方经过,依稀还能听见马车周围的人正在苦苦劝里面的人呢:
“二皇子殿下,请小心!”
“殿下要找什么东西,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何苦出来摸索呢?”
“殿下,这是在马车上,外面除了朝云国长公主的车队外,再没别人的,别找啦……殿下莫要掀帘子,这眼疾见不得光和风!”
施莺莺在这一片乍然经过的吵闹声里,只来得及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正抓着马车帘子,用力得指节发白,青筋凸起:
奇怪,明明马车里的人不能见光,可是他为什么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也要往外看一眼呢?
于是她疑惑问道:“那是谁?”
“是我弟弟,大燕国二皇子,全名一个‘谢北辰’。”燕飞尘神情复杂地看了施莺莺最后一眼:
“今日厉家在朝廷上提议,让二皇子去朝云国感受一下他国的风土人情,多加历练。父皇无法拒绝厉家,便答应了,这一路上他会跟你一起走。”
施莺莺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
——只恐怕这个二皇子不仅仅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么简单。施莺莺心想:
那只手在忍着疼痛抓紧马车帘子的时候,几乎都要将上好的、能遮光的布料给拆破了,这么个力道,得只有专门习武之人才做得到吧?
而她的猜想当晚也得到了验证。
是夜,无星无月,寒风席卷,施莺莺正坐在马车里慢悠悠地默一首词呢,系统就突然报警了,而且这次的警备级别比任何一次都要高:
“敌袭,是不会被外人发现的绝密高危敌袭!”
施莺莺终于正色起来了:“很好,我就在等这一手。”
“不可能的,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系统惊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