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命人摆下薄酒素斋,恭请谦信公移步。”
义银对这尼正不免高看一眼,心里确实他的背景不简单。
虽然只是吩咐一席酒菜,但在这女子禁地的御台,她能指使侍男,已经是骇人听闻的能耐。
这里可是将军内人后院之地,不是一句恩宠就可以随便进出的。
万一惹出私通的丑闻,即便是一个低微的侍男,也会打击到足利家的声望。
大御台所人老成精,怎么会没有防备,可他偏偏对这小小尼正信赖有加,岂不怪哉。
天海恭谨带路,一路前行,周遭的侍男渐渐稀疏。
佛堂之地本就不是御台中心所在,一偏僻安静之处而已。
如今大御台所礼佛完毕,又有天海刻意遣散仆役,制造私下密谈的空间,自然是没了人气。
佛堂之内,两席分坐,几个简单的下酒菜,一壶酒被天海拿起,为双方满上。
侧面供奉着药师佛,亦是在堂前相谈,气氛肃然。
义银一笑。
“尼姑在佛前饮酒醉言,不怕亵渎了神灵?”
天海跟着赔笑,活跃气氛道。
“酒肉穿肠,佛祖看心不看行。天海一心向佛,佛祖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她看似豁达,却是带着些其他意思,义银一时没品出来。
他刚才说喝酒,其实隐隐讽刺天台宗私下联络他,有两面投机的嫌疑,狡猾得很。
这种肮脏的政治骑墙,在佛堂谈起,脸皮够厚。
可天海硬是不接茬,自顾自拉近双方的距离,让义银不明白天台宗到底想做什么。
他默默喝下这杯酒,且听天海如何巧言令色。
天海微微一笑,为义银满杯,开口道。
“近幾一战,三好长庆暴戾攻击地上佛国,比叡山也是义愤填膺,出面指责三好长庆为佛敌。
谦信公还大和国一片安宁,天台宗感激涕零,只是无缘面见殿下,当面致谢。
如今有缘相见,天海代上人敬谦信公一杯。”
说完,她潇洒饮尽杯中之酒,空杯向义银示意。
义银看了天海一眼,也是一口吞下酒水,暗道无耻。
兴福寺是真言宗旧派兼并法相宗所得,大和地上佛国关比叡山什么事?
之前两派内斗,还历历在目。
如今天台宗说起近幾之战,大把的功劳往自己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