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谁不会,说得他没本事似的。
“你看他,还是副不在乎的样子,得亏阮月相信他那几句话,不然早把他踹了。”贺芝越说越起劲,酒也越喝越猛,“比起他爸真是差远了。”
“这有什么可比性,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真心。”苏凭渊的酒劲也上来了,听他们一句一句的埋怨也很不服气,“我对阮月都是真心实意,根本没有他卓秉约插足的机会。”
“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不过你的真心得让阮月看到才行,藏起来有什么用。”这句话才是贺芝真正想说的,“阮月看起来性格清冷,却是个感性的人,你确定自己真的清楚她想要什么吗?”
“她想要……”苏凭渊忽然答不上来。
他一直只用猜测去满足对方的需求,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他给了什么,楚阮月便接受什么,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而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疑问一整晚都萦绕在他脑海里散不去,直到楚阮月打来电话,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才到回家啊?”人在沐城的楚阮月居然猜得到他的行踪,显然是有人告诉她的。
“确实有点晚了,今天和妈去见了苏夺。”
“哦,你们去酒吧捧场了吧。”楚阮月语气轻快,“下次也带我去呗,我特别喜欢听他唱歌。”
苏凭渊靠坐在沙发上,不禁笑道:“因为我唱得太难听?这样很打击人哎。”
“也没有啦,如果非要从专业角度评价的话——嗯,我也只能站苏夺啊。”
苏凭渊感叹,如果她就在身边该多好,这样就能轻易看到此刻她脸上的俏皮表情,至少比用耳朵听来得更有趣。
“苏凭渊?”他没回答,她便追着问,“你今天喝了多少?苏夺说,走的时候你都头晕了。”
“你不知道今天妈有多能喝,苏夺非但不劝着,还拉着我一起拼酒,我哪是他们俩的对手。”苏凭渊揉了揉眉心,飘忽的感觉又来了,“走之前他们还意犹未尽的,我只能把妈送回花清别院,要是让她一起跟回家,我都怕她又拉着我再喝半宿。”
“她这次回来开心嘛,不过妈要是喝太多,你得看着点儿,太贪杯难免伤身。”楚阮月耐心嘱咐,“你也是哦,怎么每次我不在家就会喝多呢,现在还头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酒劲还没过,不确定现在能不能走直线。”苏凭渊半开玩笑地说。
“有没有买醒酒药?”她在那头却着急了,“没有的话,先去厨房拿……”
“蜂蜜是吧。”苏凭渊笑道,“阮月,你很关心我。”
“当然了,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呢。”她几乎脱口而出。
这话听得他心动,有些困扰也脱口问出:“除了关心还有其他吗?”
这次是她片刻的沉默:“怎么突然问奇怪的问题。”
不是奇怪的问题,而是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但这没头没脑的提问终究是不合时宜,他也嘲笑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
“我明天忙完就回来,你别担心了。”楚阮月自顾自地说,听起来像是安慰,“要不要和我视频?”
“要。”苏凭渊太想看她了,已发展成一天不见都难熬的状况。
接通视频后,先映入眼帘的一副简笔画,随即听到她说:“画得像不像你?我现在啊,随时都能把你的样子画出来,只有关心是做不到吧。”
苏凭渊没想到她会这样讲,愣神的刹那镜头已调转,她温柔的笑颜出现。
“看到我是不是能让你安心一点?”
“嗯……”苏凭渊确实缓和了想念,但晕晕乎乎的感觉让他藏不住话,“阮月,我以前总是很担心你离开我,想尽各种办法挽留你,你一定觉得我很烦吧。可我一直不敢承认,这一切其实是因为喜欢。我固执地认为,只要把你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但其实这很自私,我甚至不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哪怕到现在……”
“不会,你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楚阮月看着他,神色平静,“是我不知好歹,总是任性辜负。但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出于喜欢,光凭这一点,我就很满足。所以,你别再胡思乱想。”
苏凭渊听得动容,问道:“那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喜欢?”
楚阮月目光微沉,有些犹豫,但未必是他认为的犹豫。
“嗯。”她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我喜欢你。”
是期待已久的意料之外,落到耳中有种不真实感,他欣然听着,即使是安慰也足够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