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应该在外领兵,要是突然功法反噬,毕娑照应得过来吗?
这个念头突然从一片纷乱的思绪中钻了出来。
瑶英翻了个身。
毕娑信上没有提起,那就应该没有大事发生。
可是如果真的发生大事了,等毕娑写信告诉她,她也来不及为法师做什么……
瑶英心里酸酸胀胀的。
很多时候,她想给昙摩罗伽写信。
天气转凉时,想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得到珍贵的药材医书时,想问他用不用得上。
事情顺利时,想和他报喜。
还有……伤口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他。
可她不能给他写信。
不能。
不妥。
不该。
不合适。
瑶英在痛楚中迷迷糊糊睡去。
……
午时的光线干燥滚热,像火焰一样,扑在脸上,烫得人头晕脑胀。
瑶英一步三晃地走下石阶,束发的丝绦飘来荡去,像是随时会栽倒。
一阵清冷的香气飘来。
她眼角余光扫见那一身熟悉的雪白金纹僧衣。
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侧停下。
一双手隔着衣裳扶住她的手臂。
“受伤了?”
他问,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波澜,不像在关心她,倒像是严师在查问功课。
瑶英点头:“前天回城的时候抄近道,走的山路,靴子被扎破了……”
他扶着她走进长廊,让她坐在栏杆上。
长廊幽凉,瑶英舒了口气,“我好些了……”
话还没说完,他俯身,右手托起她的小腿。
瑶英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昙摩罗伽。
墙上满绘青绿壁画,光束照进来,折射的一道道斑斓晕光映在他身上脸上,他眼眸微垂,宽大的手掌托着瑶英的腿,另一只手直接脱下她的长靴,查看她脚上的伤口。
瑶英有些发热,脚上疼了两天,又有点中暑,晕晕乎乎地望着昙摩罗伽。
他的眉眼真好看。
一丝冰凉掠过脚背。
他解开她脚上的纱布,修长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足底。
法师的手……瑶英悚然回神,下意识想要抽回腿,她脚底被岩石扎透,血肉模糊的,又抹了伤药,碰不得水,这两晚都没擦洗,实在腌臜……她自己都嫌脏……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