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白没有看星空,一直在凝神望着她,轻轻捋她的发梢,说:“唱吧。”
她清唱出声,像个小百灵,声音脆脆的,细细的。很温柔,也不失甜美:“雨轻轻,我听见你声音,你拿着伞靠近,为我遮着风,挡着雨。”
“你就像风在说话,顺着我方向。你就像海中的波浪,堆着我成长。”
“……”
她说,“我一听到这首歌,就想到了你。”
他的身上再一次泛滥的,是八风不动的眼里为她涌出的柔情。
她总说自己贪婪。这一回钟逾白忽然觉得,他可能也有些贪得无厌了。
“好听吗?”纪珍棠唱完歌,问他。
钟逾白没说话,但用行动表示喜欢。
“啊啊没人告诉我三十岁的男人是这样的啊!!”
他笑了下,没管她嘶吼,因为不出片刻就没声了。
血管和脉搏像被豪雨冲洗,暖暖润润见到了乍破的天光。
钟逾白醒来,看到她睡得像八爪鱼的姿势,他放任她四肢缠绕在自己的身上。扭曲的床单,就像他被她揉皱得一塌糊涂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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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珍棠稍晚清醒,她看到了昨天七夕烟花的热搜,也从视频里看到了他说的海棠花。
拍到这一幕的博主很多,有好几个点赞量都爆了,大家都在庆祝七夕快乐,爱情万岁,没有人知道在城市的高空,他们之间那个秘而不宣的夜里,是谁在操纵着这些浪漫。
钟逾白的表达是含蓄隐晦的,他不会大张旗鼓地挂上她的大名和照片,一朵花就够用了。
纪珍棠有时离他太近,为了掘出他身上的烟火气,愣是找出了一点他身为人夫的蛛丝马迹。
险些都要忘了这个男人真正的用武之地,他是要在名利场上搅弄风云的。
她在这间小公寓里继续消耗她的暑假时光。
从楼上看底下的车。
钟逾白穿一身西装,矜贵而疏离。健步往前,手塞裤兜里全程不用操作,只由旁边负责的人开门送行,他个子最高,气场也最强。
直至他躬身进车,簇在旁边的一群男人才回到岗位各司其职。
劳斯莱斯驶入城市密集的车流。
他也进入到他的岗位。
她站在高高的楼上为他送行,那一瞬间,又觉得遥远了。
中秋这天,钟逾白如约前往沉章园。
他连钟家的事都不过问,全交给丁迦陵打听。
丁迦陵说起今天晚宴,家里来了几个人,钟珩不在,现在大概在纽约逍遥。
“哎哟,不过这个刚回来的大少爷,还真是稀奇,非要演什么赵氏孤儿,打的什么算盘谁不知道,这叫什么啊,司马昭之心。”
丁迦陵吐槽个没完。
钟逾白坐后排,双腿交叠悠然,手轻握搁在腿上,闭眼沉思,并无应答。
“古代有个戏子给慈禧唱戏,演了个反动的角儿,慈禧气急败坏了,说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呢,结果这戏子就让娘娘杖责五十,赶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