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上前掀开甘亭之的外衣,只见他左肩上有一个乌黑的掌印,掌印正中骨肉将消,化作一滩黑水汩汩外流。
在座众人皆掩住口鼻,被这场面骇个不清。
“这绝不是外伤所致,应是某种术法。”三桑沉声道。
“会施术法的,难道不只有二位么?”甘老爷的眼刀阴狠地刺向三桑,往日的和蔼早就无暇去装。
“是么?”三桑意味深长地审视着夏丹棠。
“我是个连拳脚都不会的人,你怀疑我?”
“方才你见到我们之前,在哪儿!”安乐子揪上夏丹棠的衣领问道。
“我……”夏丹棠忽然变得支支吾吾,不知在犹豫什么,“我就在——”
“他,他同我在一处。”甘卿卿突然开口,“夏公子应该是怕有损我的清誉,不愿解释,可公子一直都与我隔窗闲话,我的侍女可以作证。”
见三桑与安乐子没了分辨,官府立马要上来拿人。
三桑忙朗声道,“等等,看这伤口,怕是有妖邪作祟,凡人只会送死。我愿助你们查案,还自己一个清白,如何?”
“三日为限,若查不出真凶,你们收押候审。”
官府之人闻声列队齐整出了甘府,不在话下。
……
不知是不是房中人走风凉,甘亭之的尸体慢慢变得乌黑,周身的轮廓也模糊起来,像是要溶化一般。
“马上预备白物,速速将亭之……下葬。”眼见尸体的变化,甘老爷即刻下令,一时也顾不得追究。
——
“老师?”凌煦辨清来人,不禁有些心虚,方才凌夕一反常态,定是逃不过龙池仙翁的眼睛。
“她是,共主?”龙池仙翁开门见山,见凌煦有些防备,他轻哼一声,“长公主是不会知道子休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他本已回到栀灵山下,忽得想起,凌夕说的那句“像你与漆子休这般自负的人……”一语道破了漆子休的软肋。
“你想如何,还想像从前一样,杀了我,为共主铲除障碍?”凌煦见已然败露,不如直面与龙池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现实。
“我倒想看看,共主到底会不会真的现世。”
龙池的言语中透露了无限向往,不知是想起了共主上次灭世时的惊鸿一瞥,还是今生与灵希的第一次相见……
凌煦费尽心力地揣度,灵希假死之后,龙池销声匿迹,如今信念重燃,不知是否迫切地要给已然溃败的真理找一条出路,从而印证以前做共主的拥趸并不是滑稽的独角戏。
思量良久,凌煦才幽幽道,“老师与我,不谋而合。”
他赌龙池与他一样,希望共主有朝一日能真正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