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山高云低,一轮明月高悬,照亮苍穹如盖;一条银河若隐若现,给无边夜空增添了几缕浪漫的色彩。
踏进黎王帐篷的曲倪裳,心情一度跌落了谷底。
对于黎王苏怀岷,对于男人。
新婚之夜,黎王与王妃相亲,但因其醉酒,嘴里口口声声念叨的,是倪裳。
今夜,黎王神色清朗,他口口声声要让王妃侍寝,可是他的王妃,是荣安县主曲萝衣。
曲倪裳心情无比沮丧,心里骂了无数遍:见异思迁果然是男人的本色。
她心里的小九九拧巴到了极致,手中的帕子也被搅得同麻花似的。耳边便听黎王苏怀岷柔声招呼她:
“过来。”
他坐在床榻的外延,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衣,一张如玉的面目被烛光照得忽明忽暗,眼中带了些许戏谑似笑非笑,曲倪裳才看了他一眼,就在心里骂道:
这是要勾引谁呢?
曲倪裳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原本戴着的一枚昆仑玉戒被她下了死力拽了出来,此刻指间仍存了挣脱时留下的乌青。
她朝着黎王苏怀岷步步靠近,却执拗地不再去看他的脸。
想来应是急色的,就不知道今夜心力比之新婚夜如何。
她这样想着,便听黎王苏怀岷吩咐道:
“拿着。”
递过来的正是他穿在身上的那件月白色长衣。
然后是一根原本束在腰间的玉带。
紧接着是一根发簪
。
显见的黎王身上物件越脱越少,渐渐超越了曲倪裳的想象。
新婚之夜,他们虽屡有意乱情迷之时,但身上的这些长衫、玉带啊,甭管整不整齐、蔽不蔽体,总归是缠绕在身上的,平添了几分安全感。
现如今,黎王将这些外物一件件都除了,莫非是想要坦诚相见、直奔主题?
气愤与羞涩充斥了曲小姐的身心,出口的话已然充满了讽刺:
“殿下如今不嫌弃臣女貌丑了?”
劈头盖脸一件白衣中衣罩下,罩住了曲小姐的头脸,挡住了她欲看还羞的视线,耳边黎王说:
“想什么呢,本王要去洗漱,案桌上那几张东西你自个好好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