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终于得以换上自己那身锦绣罗衣,显摆之余问道:
“曲倪裳,你同那老和尚是不是有一腿,怎么这下山的时辰算得这么准呢?”
曲小姐不得不停下来解释自己的用词:
“我说的不会,是你冯千语不会被烧成舍利的,你若被烧了,可能会是只烧鸡。”
两人说话的功夫,曲齐来报:
“小姐,夫人来了。”
曲夫人朱碧落得了圣意,亲自出城迎接曲倪裳回家。
她满怀了与女儿久别重逢的喜悦,哪里能够料想到女儿与自己分开也不过就小半天的光阴。
侧妃目送曲府一众人离去后,一头扎进了荒草地。待到诸事善了,侧妃以信号呼唤自己的护卫,日头都已经西斜了。
她走的时候,小和尚心痛万分:
“曲小姐,你可得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侧妃山盟海誓安抚小和尚的心,却在转身离去的刹那神色一凛,变回了那个嚣张跋扈的东宫侧妃。
侧妃爱声色不假,但从不沉溺。这世上能得她沉溺的人,只一个便够了。
临近城门,打头的属下对神色恹恹的侧妃说:
“娘娘,您要有些心里准备。”
冯千语凤眸一挑,心道京都城里有什么大风大浪是她没见过的,却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被城门护卫礼貌地拦
了下来: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皇后口谕,小的们一见到您露面,便要报知京都护卫营,让其把您请回去。”
实则,城门护卫还是太过委婉了。
中宫的原话是:“看到那青楼货色,无须多问,绑了来见本宫便是。”
侧妃终是在中宫的耳提面命中明白了这几日她在京都城里的声名有多狼藉。
也终是在中宫的挖空心思的处罚和训诫中,错过了曲小姐与黎王殿下的大婚之喜。
她在深宫里仰望红墙内的天空,那句未及出口的祝福悬于嘴边,却变成了一滴倔强的沉默的泪。
引宫人奔走相告:
“皇后娘娘都把侧妃打得说不出话了!”
大婚之日,大理寺卿曲府。
外厅喜乐声声,内宅却是哭戚一片。
阮氏指着曲夫人朱碧落哭诉:
“便是夫人把萝衣逼得身无分文了,她才瞒着我们又做起了那翻墙越货的买卖!她肯定是碰着什么事了,不然不会从昨儿出去便一直不归!”
她这样说,朱氏立马便有了推脱:
“瞧瞧那丫头钻钱眼里的样子,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捞钱。老爷你可听见了,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
妻妾吵闹让曲蕤飏心烦,再加之外头黎王逼得紧,任是大理寺卿为官多年,到了这个时候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都别吵了,你们就说说眼下怎么办吧?”
曲夫人信手一指,正好指了纸鸢,便说:
“眼下只能随便嫁一个去充数了。”
纸鸢
腿软跪倒在曲倪裳身边,曲倪裳安抚着自个丫头的情绪,淡淡道:
“娘,外头说了,那是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