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放下一句“你自己去悟”,就径自打开书房门,回屋继续补觉,“反正到时候后悔的是你,我妻儿在怀,自然不愁。”
像是刻意一样,关门时高瑞故意放缓动作,任由冷风呼啸钻进书房,试图吹醒赵修衍。
幕僚走了,可他的话仍旧回荡在赵修衍耳畔。
和冬至宴那晚,谢嘉景同他说的话异曲同工。
四周仿佛都是高瑞踱步时碎碎絮絮的念叨,吵得人头疼。
字字不离疏远她、半年之后放她离开。
赵修衍扶额阖眼,不知是在同谁对话,“不可能……”
他不可能放阮瑟离开。
从息州至上京一路,月余有加,他都没想过要让阮瑟离开上京。
初时不会,如今更不会。
留下她的方法千万,阻拦她离开的藉口也诸多。
仔细念起来是他自己都觉得莫名、甚至有些许荒谬的想法。
不知缄默多久,暖盆中的银霜炭将熄,赵修衍才对空中不知名处吩咐道:“让那些人都退下,不必再到上京求见。”
暗卫瞬息出现,跪在桌前,“那王爷私产的事宜,是否还要交给阮侧妃?”
赵修衍点头,“孟家如何了?”
“宋国公夫人和孟四小姐回府后去了孟国公书房。”暗卫言简意赅地回禀,“孟国公还想让宋国公夫人履行当年婚约……嫁您。”
“四小姐大闹一场,宋国公夫人也拒绝了。”
“她也配?”
赵修衍讽笑道。
当年那既见不得光、又没换庚帖的婚约,孟家竟然还敢提。
来路不正的办法,他们倒是敢想第二次。
“看好孟家,他们若开始议亲就告知傅家。”
拿捏不准孟家议亲之人,暗卫垂首,“那宋国公夫人……”
赵修衍乜斜一眼,似是想到什么颇有意思的好事,唇角衔着凉薄的笑,“不必管她,你们也追不到她。”
孟容璎既能瞒过上京城中所有人,只身前往临川行宫小住一个月,又哪里会是暗卫不打草惊蛇、轻而易举就能追跟到的人。
十二月霜风如刃,阮瑟愈发不喜出门。
除却偶尔见见如鸢,她鲜少去赴京中闺秀、夫人的筵席。
或是有缘,阮瑟仅出面去过的赏梅宴以及长公主外孙的洗三礼上,她都与谢嘉筠同坐一处,只是再没见过西陈公主。
闲暇之时在府中,除却抚琴填曲的悠闲,阮瑟险些要被林林总总的账本及清单弄得眼花缭乱。
终究是她低估了赵修衍私产的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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