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殊察觉身旁有人坐下,端起酒盏,“谢三姑——嗯?阮二姑娘?”
阮蘅付以一笑,“林公子。”
林宴殊一愣,“阮二姑娘认得我?”
阮蘅见说漏嘴,依旧不慌不忙道:“只是听人说起过。”
“阮二姑娘,方才是谢三姑娘坐在此处的。”
阮蘅吃着菜,不急不缓道:“嗯,我们换了个座。”
“那阮二姑娘为何要与谢——”
“啪”的一声,阮蘅将筷子一摆,“林公子对谢三有意思?”
这话叫林宴殊面颊刹红,急急忙忙解释,“不……不是的,林某并未对谢三姑娘有非分之想,阮姑娘……误会了。”
阮蘅撇撇嘴,林宴殊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把他对谢渥丹有意思几个字刻在脸上。
她就想不明白了,谢渥丹怎么就会看上这么憨的林宴殊,“不是误会最好,林公子,你应当明白谢家是什么身份。”
阮蘅不是一个以家世压人之人,可为今之计,只能让林宴殊看清二者差距,让他知难而退。
“我……我知晓的。”林宴殊望了眼谢渥丹低下头去。
“林公子知晓就好,相爷宠爱她,不会让她下嫁。长痛不如短痛,有些感情还是该早些扼杀。”
他的心思被阮蘅□□裸摆在面前,林宴殊有些无措,“阮二姑娘,你误会了,我……我并未想如何,我知晓家世比不上谢家,可我如今并未懈怠,我正跟着父亲学习修理河道,假以时日,我也可以谋个一官半职,到时我——”
“没有到时。”阮蘅打断了他的话。
此话不假,林宴殊会因去治理洪涝而溺死在河道中,他没有以后,给不了谢渥丹什么,即便能扭转乾坤,可她也不想谢渥丹去冒这险。
“林宴殊。”阮蘅咬了咬牙,“谢渥丹是谢家的掌上明珠,你忍心让她跟着你过苦日子?”
林宴殊一愣,低头沉默,显然忽视了阮蘅是如何知晓他叫林宴殊的。
阮蘅见此起了效应,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向谢渥丹,却不想撩眼的那一刹那,与另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异常清冷。
一场晚宴直至月上梢头,曲水之中摆上了烛火,星星点点醉人眼。
阮蘅吃的索然无味,酒倒是喝了不少,身旁的林宴殊也是在那之后一言不发。
宴歇之时,众姑娘一人一盏烛灯,向着院落而去,不过片刻,后山院便知只剩蝉鸣,还了她等了许久的宁静。
阮蘅端着灯烛走在最后,特意挑了一条没有人走的小径,却不想风未起,手中的烛火突然熄灭,四周陡然陷入黑暗。
阮蘅心一紧,秉着气不敢乱动,身后似有什么在靠近。
突然,一阵冰凉触在她颈间,“啊——”阮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是谁!”
“胆子这么小,还敢走这条路。”
分明是清冷至极的声音,却是夜色中唯一的一抹温和,让阮蘅不由地安心,“阮蘅惊扰到殿下,还请恕罪。”
说完,阮蘅转身离去,却不想身后之人比她还快,立于她身前。
阮蘅察觉到不对劲,绕过他就想走,“夜深了,殿下早点休息。”
手腕被人紧握,陡然一阵大力将她拉了回去,“你在躲我。”
阮蘅看不清李玠的脸,只觉得二人呼吸间酒意缠绕,漾起氤氲之气。
阮蘅有些不适,挣扎着要甩开李玠的手,“没有,殿下误会了。”
阮蘅也不知李玠在发什么疯,白日懒得瞧她一眼,如今却拉着她在这里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