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来恭敬地问道:“两位前辈,小店新进了一批海鲜,都鲜活灵……”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秋意泊和危楼异口同声地道:“不要海鲜!”
小二撞了一鼻子灰,但也不敢问原由便退了下去,很快什么蹄髈酥肉就上了桌来,秋意泊吃得好,还是按照规矩,先打包个一百份席面,今日做不出来也不打紧,三日内做好了送上青莲剑派就行。
两人正吃着呢,忽地听闻楼下有些骚动,有人斥道:“张雪休,你竟然敢出现在昭彰城!”
秋意泊听着耳熟,忽地眉间一动,哦对,是个熟人,就之前被他救过一命,后来在白林城见过很嚣张的那个——还是个魔道少君。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
这可不是白林城,昭彰城就在青莲剑派脚下,周围几个门派也都是正道宗门,昭彰城正道修士来往无数,他在这儿露面,也不怕被群起围剿?
危楼的反应比秋意泊还大一点:“嗯?张雪休?”
“危楼你认识他?”
“听说过他的名号。”危楼道:“白衣血袖张雪休,他近来倒是很引人瞩目。”
秋意泊支着脸道:“你想为民除害?”
危楼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张雪休虽然恶名在外,行事张狂,可其人却算不得什么大恶,若为亲报仇即为恶,那还有天理王法可言吗?”
秋意泊颔首:“那便不必理会他了。”
可楼下的人显然是没有这般的觉悟:“张雪休,你死期到了!”
张雪休冷冷一笑:“滚!今日我没工夫与你们计较,识相的滚远点!”
“你——!”
张雪休没有理会一旁挑衅的修士,反而径自往二楼来,小二硬着头皮上前阻拦:“前辈,包间客满了……是真的客满了,绝非推诿之词。”
“我来寻人的。”张雪休张口便是:“鹤山居。”
小二一顿,在掌柜的眼神暗示下顶着如针芒一般的视线带着人上去了。
秋意泊和危楼正在论今天这一桌菜到底是香酥蹄髈好吃还是咕咾肉更妙,便听见了敲门声,小二颤颤巍巍地说:“两位前辈,有一位张前辈说是与两位前辈约好的,这……”
危楼眉目一动,他以为张雪休是来找事的,当即起身道:“师叔,我去。”
“不必。”秋意泊示意他坐下,扬声道:“让他进来。”
张雪休推门进来便看见了秋意泊,数年不见,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道:“果然是你,你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多谢张道友美誉。”秋意泊含笑道:“张道友,寻我有何要事?”
张雪休眉目寒霜,一甩手,便有一物急速飞来,危楼伸手一抓,便将那物抓在了手中,张雪休道:“免得说我张某人乃忘恩负义之辈,欠你的灵石皆在此处了,你清点吧!”
危楼从一开始看张雪休警惕的神情转化为了同病相怜——原来他也是欠了师叔债的人啊!
秋意泊接了纳戒看了看,有些讶异:“五千万极品灵石?三千瓶融雪丹?道友你何时欠我的?”
张雪休目光跟要杀人一样,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记得了?!”
秋意泊倒是莫名其妙:“嗯?”
“你居然不记得了!”张雪休真恨不得提剑一剑杀了秋意泊!
他费尽心思才在短短几年之内攒了这么多身家,节衣缩食,几次陷于濒死之间,就是为了还秋意泊当年救命之恩!没想到秋意泊根本不记得了!
秋意泊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他笑道:“我记起来了,原来是那事。”
哦对,当时和张雪休拌嘴,让他万倍偿还救命之恩,算下来五千万极品灵石,三千瓶融雪丹是没错了,秋意泊当时就是噎人来的,没指望过人家能真的还给他。
毕竟他三叔为了十万极品灵石进心魔,张雪休不过元婴修士,哪里能攒下来这么多身家?
秋意泊近日心情不错,抬抬手从纳戒中取了当初给他的灵石与丹药,剩下的就还给他了:“当时不过是与道友开玩笑罢了,剩下的还是还给道友吧。”
“我见道友气息不稳,想来攒这些灵石也不容易,也不必与我客气,只当是结个善缘。”
张雪休目眦欲裂:“你居然敢如此辱我!”
秋意泊见状却是怔忪了一瞬,他恍若无事地笑着,温和而儒雅:“想要交这个朋友,便坐下一道吃个饭,若不想,你便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