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瑭微讶,抬眸看他。
萧翎与他对视,眼底藏着不可?诉诸于口?的请求。
周瑭想起了那匹没有被太子斩杀的疯马,试探着道:“二姐姐会?医,时常医治猫儿,说不准能治好这只猞猁。”
萧翎鸦睫微颤,仍是无言注视着他。
周瑭有种强烈的直觉,太子非常想救这只猞猁。
他们对待疯马的一致反应,像是一个无声的暗号。
萧翎身边太医无数,却奇怪地不相信任何人,唯独选择了相信他。
周瑭心里微动。
薛萌接过母猞猁,迅速判断道:“它失血过多,羊水也破了,很快就要不行了……但它腹中?的胎儿我可?以试着救出来。事不宜迟。”
她?说话之际,周瑭已用?火烫过了刀刃,将匕首递给了她?。
薛萌用?匕首缓缓划开了母猞猁的腹部,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车厢。
姚氏和薛蓉面露嫌恶避之不及,周瑭以袖掩鼻,半眯着眼,一边随时准备帮忙,一边努力隔绝鲜血对自己的影响。
“周小娘子怕血?”萧翎忽然出声。
周瑭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蓦地一呆:“殿下也是?”
只有很熟悉晕血症的人,才会?从这么微小的反应猜出病症。
萧翎垂下眼,没有回答。
人多眼杂,周瑭也没有再问。
或许在天下人眼中?,晕血症这种代表“懦弱”的病症,不该出现在一国?储君身上。
薛萌从奄奄一息的母猞猁腹中?,取出了三只胎儿。
萧翎听着初生小猞猁“唧唧”的叫声,眼波柔和。
“殿下想养它们吗?”周瑭问。
萧翎眸中?闪过被看破的惊愕,很快便恢复冷淡:“不。”
他顿了顿道:“若你愿意养,便拿去吧。”
说罢,萧翎便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武安侯府的马车。
“他的腿才刚骨折就能骑马,怪不得满朝文武皆赞太子殿下性情刚毅。”薛萌赞道,“若是为了争张猞猁皮丢了性命,实在可?惜。”
周瑭却道:“殿下不是为了猞猁皮,也不是为了与兄弟争勇斗狠。他是为了母猞猁和她?肚子里的崽崽。”
“怎么可?能?”薛萌笑着瞥他一眼,“笨笨。”
周瑭只笑不说话,闭目靠在薛萌肩头,缓解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