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则在熟睡里做噩梦。
她最近的梦都很单调,来自于各种恐惧,担忧,和暴躁。
恐惧即将到来的比赛,担忧祁鹤的责备,暴躁是……总是没办法做好的无奈。
她半醒时,又把眼泪擦到祁鹤手上。
他有洁癖,现在衣袖上糊满她的鼻涕水,祁鹤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起码,她如果能不哭,脏就脏吧。
祁鹤这或许就是某种家长心理。
只要她好……
其实也可以。
姜至惊恐中醒来,她一睁眼,撞进祁鹤冷漠的目光,他顿了半秒,把视线移开。
“还睡吗?”他问。
现在是早上九点,太阳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明晃晃的阳光,显示着今天的好天气。
祁鹤一晚上没睡,他连眼睛都没有再闭过。
姜至大口的呼气,这样才渐渐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来,只不过酒精的作用让她大脑昏昏沉沉,她记忆短暂的断片,脑中第一个回想起来的画面,就是祁鹤来酒吧接她。
然后……然后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口干舌燥,她转头到处找水,祁鹤都没看她,就拿了一旁的水杯递过去。
姜至捧住,她仰头大口的喝,大半杯下肚,清亮的水滴顺着她脖颈落下,滑入缝隙里。
好凉。
“我怎么回来的?”姜至放下杯子问。
“祁先生,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不可以睡那么久,因为她没有时间了,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不能让睡觉来拖她的后腿,即使很多时候她真的已经睡不着。
那也不可以。
祁鹤目光盯着门那边,他淡声道:“你把衣服穿上,再来跟我说话。”
姜至低头看,脱口而出。
“我穿好了的。”
下一秒——
她脸色骤变。
衣服是穿好的,但没有穿内衣,姜至在床上看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它。
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她手放在胸前,站起来下床,往沙发那边跑,拿起后,她进了浴室。
祁鹤终于能站起来。
坐了一晚上,被她拉着动不了,他这只手都僵了。
祁鹤手指揉了揉,血液缓缓流动起来,还没流到指尖,指尖微麻,浴室里响起水声,是姜至在用冷水拍脸让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