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论轮到谁做诗,杨端只是与周围相熟的官员谈笑饮酒或是静听,并没看出来,对哪位举子特别在意,就连稍假辞色的也没有。
就有那新近到京的一众举子,免不了私下里议论纷纷,“不都说杨端杨大人,最喜举荐贤能吗?怎么不理我等?”
来的早的顾承,便有几分得意的低声与师晏解释,“杨大人喜欢举荐,有才学的年轻人是不错。一蒙他青眼,他便不遗余力,到处向人推荐。只是,上一科杨大人也只举荐了一人,便是上一科的状元郎吴思协。想得杨大人青眼,哪有这么容易?对了,若待会儿轮到你我兄弟,贤弟一定不要惜才,大展奇志,吟得佳咏方好!”
这里与古代是平行世界,师晏尽可以找些名家名句来抄抄。但是,他参加科举,只是为了保命,实在懒得靠前人出这种风头。
师晏就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等轮到他的时候,他却只胡乱应了几句凑数。
只是诗词佳句这事儿,有就有,没有也没办法。每年科考之前,都有大批的士子,到处高价搜寻名句,就是为得上官青眼。
然而,若真能吟咏得出千古名句,就算不在朝堂,也能闻达于乡里,自也不会缺了这点银子。这些人每每花了大价钱,也得不着什么太出众的句子。所以,顾承也不疑有他,只当师晏他是力有不怠。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就有人起身提议,单只饮酒作诗,少些趣味,不如各人找一样擅长的技艺,为大家增些趣味。
李牧目示杨端,见杨端微微颔首,李牧便起身微笑道:“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各位尽可大展其能。”
说着,便在水中一座凉亭上,摆上案几。
举子们弹琴吹箫、言诗作对、泼墨挥毫写字作画的应有尽有,堂下众人各自品评,大厅中一时热闹非凡。
接着又有人提议,这样比有些乱,不如击鼓传花。
李牧答应下来,在李家,
这都是演熟的花样,接着就上来两名下人,一持花,一蒙眼击鼓。
师晏心想,我这满肚子里的李杜诗,自然不怕他。最多上去连个句,就他看的那些历代绝对,也能难倒众人。
只是想归想,他虽然是艺术生,可毕竟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场合的表演,下头可都是古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李家的鼓手极有经验,那鼓声一阵敲得急,一阵敲得缓。那朵绢花儿,就跟着一时传得快,一时传得慢。这朵绢花,此时倒好像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除了少数几个安心以奇才压过众人的,厅上的举子多心中忐忑,想让绢花落在自己手里,以期在杨端面前献艺,又怕一会儿一时表演不佳,出丑人前,砸了这一科的前程。众人你传我,我传你,算着时候差不多了,那鼓声愈急,火红的绢花在众人手中,迅速的依次传递着,四下纷乱的一道道目光,齐齐盯紧绢花移动着。
“咚咚咚!”
鼓声突然一缓,就在众人都以为要停时,鼓声接着又响起来了。众人都紧张起来,皆目不转睛的紧随着那朵飞快传递的绢花转,看它到底会停在谁的手中。
眼看绢花过来,师晏正要伸手去接,鼓声猛地一停,绢花儿却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落在了师晏与另一人的座位中间。
师晏有些尴尬,只得收回手来。
这人也是个年轻举子,却站起来与师晏道:“汝何故突然缩手?”
师晏一怔,我这手都没伸过去,什么时候就缩手了?这是你把花掉了,就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