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心中肉疼,说完转头就与顾承道:“二位请。”
这就等于是直接下逐客令了,极是无礼。
只是,沈礁在宫中一直受人冷眼,倒也并未觉得如何。
沈礁转身欲走,却听师晏喝道:“且慢!”
不过是个开店做生意的小小摊主,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就公然赶人走,是何道理?!
师晏掏出一打银票,扔在矮几上道:“这把琴我要了!”
师晏说着,就抱起那把“绿绮台”,送到冒文面前,躬身道:“送与兄台,仅做见面之礼。”
百金的见面礼?顾承不由摸了摸鼻子,我这兄弟,好大的手笔啊!
看来这人心肠确实挺……挺好的。只是,萍水相逢,也不至于如此殷勤吧?无事献殷勤,非什么即什么来着?还是……沈礁摸了摸鼻尖,难道我看起来很穷吗?像连把琴都买不起的?
他正想推辞,王掌柜已经急道:“师公子,等下等下!”
他抓起那把十两黄金一张的银票来数了数,道:“师公子,咱们价钱还没谈妥啊!”
师晏道:“你们寄售的客人不是说,价钱不低于百金即可吗?这里正好百两黄金。有什么问题?不然……”
师晏从袖子里掏出两块散碎银子,丢在桌上,“超过百金了,这下行了吧?”
顾承本是人精,他饶有趣味的看看师晏,又瞧瞧那位美貌公子,不由笑道:“王掌柜,你刚才确是这么说的。商人首重信誉二字,你既然话已出口,自不能随意更改。你若觉得亏了,我们再买下刚才那两件东西,也就是了。”
顾承自来京城,在这家店里花费不少。王掌柜心知,他若不允,今天一砸,便是三笔买卖,下了人家朋友的面子,顾承也不会再来。这把古琴虽然赚不到钱,在那两件上捞些回来,也就是了。
王掌柜便道:“既然如此,便依二位公子所说,小老儿另送这把琴的琴盒一个。算小人一时无状,与冒公子赔罪。”
“这还差不多。”
师晏又进前一步道:“便以此琴,送与贤兄。”
沈礁道:“无功不入禄,无颜受兄台如此厚赐。”
他说着与师
晏二人一拱手,便转身自去了。
师晏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有些恋恋不舍,但确实也只是初初相识,实在不好意思追问,人家的住处。
待沈礁上了自家的马车,他的亲随与侍卫长安才不解道:“殿下,咱们追查了那把琴好久,才找到它的下落。只要拿到这把琴,便是四皇子偷出宫中宝物获利的证据。刚才那位公子买下送您,您为何又不要?!”
沈礁道:“这两人一看便是今科举子,我要招揽人才,自当千金买马骨,哪有反受人恩惠之理?再者,只要是有这琴的下落,我自有办法,叫他在父皇面前露脸,倒也不必留在咱们手中。不然,若是不慎被他人得知,反诬告我一个窃宝的罪名。”
“原是如此。”
长安这才明白,“殿下神机妙算,是属下等愚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