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尝尝。”沈小茶捞起两个色泽金黄的红薯圆子递给对面眼巴巴的两个人,外面的糯米皮酥脆弹牙,内里的红薯馅儿绵软、香甜,即便被烫得吱哇乱叫,两个人也吃了一个又一个。
“你俩太贪嘴了,留点肚子吃别的呀。”豆腐泡也极美味,两个人食指大动,沈小茶惊呆了,这种油炸的东西他们怎么丝毫不觉得腻?
炸山鸡、炸排骨比较简单,沈小茶放心地交给阿准、阿俊去操作“火不能太大了,中火就行,炸到熟透后再复炸一次就能起锅了。”
她得去包豆油皮肉卷、韭菜豆芽肉沫馅儿春卷了。
天彻底黑下来时,所有要油炸、有蒸的东西都完成了,只剩下饺子还没有包,三个人闻着空气里漂浮着的菜籽油味儿都有些恹恹的,这是吃多了油炸食物的后遗症。
沈小茶将包饺子的擀好后,用夏天做的大蒜辣椒酱为每个人凉拌了一碗懒豆腐,辣椒酱里带点微微的酸,再混合着懒豆腐里白菜的微甜,吃起来清爽解腻,冰箱已断电了,她打开拿出一瓶胭脂梅果酱,冲泡了三杯果酱水。
阿俊灌下一大口果酱水,舒服地长叹一口“阿姐,你还知道多少好吃的花样啊?能不能让我走之前吃个遍?以后我可就靠这点念想过活了”
“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带几瓶耐搁的泡菜跟肉干。”沈小茶安慰他,阿俊有些沮丧地摇摇头,为着十几天后就再也吃不上这样美味的饭菜。
吃饱喝足,三个人围坐在火塘边烤火、包饺子,她捏了一撮豆腐萝卜核桃仁儿馅儿喂进嘴里,山核桃炒过后香极了,比香油还香,萝卜的清甜刚好平衡了那点油腻,所以这个馅儿吃起来香而不腻,很对她胃口。
韭菜鸡蛋馅儿也很惊艳,她割掉了大棚里所有的韭菜芽儿才勉强凑够了一把,韭菜嫩黄,土鸡蛋金灿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多包一点冻着,能吃半个月,等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再包一些,你们路上煮来吃,方便又美味。”离别好像成了这个月的关键词,总让人在不经意间提起。
“你们包,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沈小茶捶捶因久坐而酸疼的腰背,每天晚上温度都极低,第二日晨起总会结冰,她得赶紧把豆腐切成厚块冻着,明天兴许就能得到满布“蜂窝”的冻豆腐,这可是她每年冬天的心头好啊。
最后还剩下三块豆腐,她就着今天没用完的辣椒等调料,做了三罐豆腐乳,到时候倒上香油给阿俊带上,吃个一年半载都不会坏。
令人期待的日子总是在等待中变得“难熬“,他们激动的一夜未眠,再醒来,沈小茶已经情深气爽地正在张贴春联,大门、卧室门口,就连篱笆门上都被贴上了大红色的春联,小动物们似乎也被节日的喜庆氛围感染,格外兴奋。
小小黑跟小小白尤其调皮,把春联当玩具,嘶咬拉扯,沈小茶大叫着在它们屁股后追赶,在春联葬送狗嘴之前终于解救成功。
“好像一下子就有了过年的感觉。”锅里煮着她勉强拼凑成功的腊八粥——今天就把腊八跟春节一起过了吧。
阿俊好奇地用勺子捞起粥来看了看——花生、红豆、栗子、红薯、枣子、核桃仁儿、柿子干、雪耳,新米被煮至软糯,甚至有些半剔透,闻着十分清香。
“早上吃简单点,八宝粥配油条。”火钳被横放在火塘上,上面是烤得半焦的油条,她将油条分给两人,自己则近乎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饭。
中午这顿是忙碌了一年的农民最奢侈的盛宴,她必须全力以赴。
蒸笼上放着扣肉、豆油皮卷肉、炸山鸡、炸猪排、炸红薯圆子,还有百合蒸老南瓜。
扣肉做的尤其用心——有香椿干打底的、有土豆打底的、有红薯打底的,她蒸了十几碗——反正天儿冷,放个十天八个月坏不了,吃的时候热一热就行了,出锅在咸口的蒸菜上淋上调料就行了。
百合蒸南瓜直接撒上白糖就很美味。
沈小茶还打算再做一个小火锅,清炒一个荷兰豆,装一盘流心柿饼,外加一些凉拌菜——咸鲜萝卜、皮蛋拌豆腐、酸辣藕丁、青椒拌黄豆芽,最后再复炸一盘春卷,这样一算就有14道菜了。
当鞭炮声响起,沈小茶的最后一道菜也上了桌,菜太多桌子太小,有些盘子不得不重叠着放,此刻她真想掏出手机定格这奢侈的瞬间啊。
这桌上的大部分菜肴都是三个人在四季流转中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忙碌了一年,终于可以奢侈一把,用这种方式向过去的春夏秋冬告别,也向即将来临的四季挥手。
“过年快乐,前途似锦。”阿准嘴笨,沉默者跟沈小茶一起向阿俊举杯祝福。
阿俊今日破例喝了不少酒,此刻已有些微熏,他笑着放低了酒杯道“也祝阿姐、阿准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还颇有仪式感地帮对面的两人一人舀了一勺子百合蒸南瓜,沈小茶假装没听见他的话,低头猛吃。
“借你吉言。”阿准内心是悸动的,憋了半天终于憋了一句对他而言勉强算得上文质彬彬的谢词,沈小茶突然有些后悔做这道百合蒸南瓜了。
三个微醺的人,慢慢都喝醉了,沈小茶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那点慌乱,一杯接一杯,阿准则似乎为了喝酒壮胆。
一顿年夜饭直吃到午后两三点,三个人都彻底醉了,阿俊早已不胜酒力回屋躺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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