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随当着他的面摸出一支烟,若有似无地哼笑了声,毫不客气地刺他的心:“是变了,变得不爱你,眼里心里没有你。”
贺憬西胸口猛地一窒,几乎无法呼吸。
气压一低再低。
郁随将他幽暗的眼神看着眼中,玩着没点的烟,漫不经心地掀起唇:“说吧,昨晚看到了什么让你失控,桑偌?”
贺憬西薄唇抿得紧紧的,那股无法排解的窒闷在悄无声息间游走至全身。
良久。
喉间晦涩地开腔,他的声音低哑到难以形容前所未有:“她会对别的男人笑得开心,会和别的男人一起吃东西,如你所说眼里没有我,整个人都和从前不一样。”
他没说的是,像是有了全新的蜕变。
郁随静静地听着。
“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有再嘲讽,只是看着他问,“或许桑偌没有变。”
贺憬西瞳孔微缩。
郁随还是将烟点燃了,问:“桑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从来不吃鱼?”
贺憬西沉默不语。
郁随便猜到了。
“拍摄时有次聚餐有道烤鱼,我无意间听到桑偌和旁边演员闲聊说好久没吃鱼了,”他说,“你不能吃鱼,桑偌也就不吃。我想,她只不过是为你收敛了天性,为了让你开心委曲自己而已。”
“当初许澜青爱我时,她可以满腔情意热烈付出,不爱了我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她走了。”他缓缓吐出烟圈,“不觉得在这一点上,桑偌或许会和许澜青很像?”
青白烟雾淡淡弥漫,俊脸渐渐有些模糊。
郁随掀起眼皮:“憬西,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贺憬西没有应声,只是呼吸重了重。
烟头摁灭,郁随起身。
“走了,看了你一晚上挺累的。”视线扫过他面前的螺蛳粉,他意味深长又说了句,“难吃就别勉强自己,何必找不痛快。”
他抬脚就要走。
“他是谁?”幽冷的声音从贺憬西薄唇间溢出。
郁随微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谁?”
贺憬西半阖了阖眼。
“替她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嗓音紧绷,他呼吸沉了沉,一瞬不瞬盯着郁随,蹦出的每个字都仿佛格外晦涩,“你认识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
郁随呵笑了声:“还以为你嫉妒没了理智到现在还没恢复。”
“他是谁?”贺憬西重复,短发下的那张脸似乎异常冷漠。
“季行时,”郁随低低懒懒地回,“曾经的金牌经纪人,重回娱乐圈只带桑偌一个,现在她的一切都由他打理,桑偌拍我电影那会儿,季行时每天都在她身边。”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身特地意味深长地补了句:“形影不离。”
贺憬西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郁随说得随意:“你们不是分手了?”
话落,手搭上门把,他推门离开。
乘坐电梯郁随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他没有马上启动,而是又点了支烟,一手搭着车窗,一手夹着烟慢慢地抽着,吞云吐雾间,有孤寂无声无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