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意回头,恰好能看见公子柔和的下颌线,帽上的缎带在风飘动,他唇角微弯,因为年轻,双眼清朗,没有孙员外那股酒臭浊气。
方如意心动,黯然伤神:
假如未逢家变,她年轻美貌,又有才华,这样朵花,配上这样的惜花人,日子定很甜蜜。
“那天我病糊涂了……烫伤了你,对不住。”
孙茂见她神色凄惶,似有难言之隐,忙道:“没事姨娘,您看,我手已好了。”
孙茂伸手,方如意吓得退了步。她想到那些噩梦,便唬得收了心思,好不容易平安活到现在,她已经嫁了人,没有回头路了。做那出格的梦,完全是痴心妄想,既然已经不再做梦了,以后便断了念头,更不能牵连孙茂。
便狠狠心,冷冷地告辞。
花叶摇动,岸边只剩孙茂个,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女子背影。
“公子。”背后,个妖娆的女声唤。
孙茂微诧回头:“苏姨娘?”
见那丰腴美貌的小妇人,扭着腰走来,好像以她为心,脚底刮过了阵香风,沙沙地作响。
孙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低下头,忙从怀里摸出了帕子,“哦,多谢苏姨娘的手帕,我已让丫鬟洗干净,还给姨娘。”
苏姨娘伸出细长的指,绞住了帕子头,双吊梢眼却含笑看他,看得他别过头去,才将帕子收:“公子的手怎么样,给我看看?”
“已经没事了。”孙茂刚挽起袖子,苏姨娘冰凉的指尖就摸了上去,手腕也叫她圈住,他屏息,苏姨娘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红润的嘴唇嘟着,小口吹气道,“还是很红呢。”
又凉又痒的,孙茂激灵,忍不住将手抽回去,又怕苏姨娘伤心,马上笑着指向池塘:“苏姨娘,您看荷花开得正好。”
苏姨娘眼弯,娇滴滴道:“奴家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花,若是能插在屋里就好了,公子能摘朵给我么?”
“……”
刚才,苏奈从花厅的窗格里看见了孙茂经过的影子,眼睛都发了绿光。孙茂平日读书忙碌,总是见不到面。好不容易撞见他落单,万万不能浪费了。恰好孙员外和其他妾室们正吃得专注,她将孙员外赏的堆玳瑁簪子玉镯子,口气藏在衣服里,寻了个借口,急急蹿了出来。
孙茂向好脾气,闻言挽了挽袖子,够不着那荷叶,微窘:“荷花太大,插在屋里不好看,姨娘在这里看更好。”
“可是,奴家真的很想要呢。”回头,便见苏姨娘扶着栏杆倾身去捞,拽住了朵,脂膏般的皮肤几乎从领子里挣出,孙茂看得怔住了,不过,眼看她半个身子倾在水面上,孙茂吓得把扶住了她,“姨娘小心!”
苏奈向后跌,顺势靠在他胸口,带露水的大花瓣后面是她亮亮的眼睛:“多谢公子拉住奴家,不然就跌下去了。”
孙茂不太自在地蹙了下眉。
这苏姨娘的手,似乎总是无处安放。
苏奈的唇就在他颊边,眼波流转,将荷花凑在他下颌上,扫来扫去:“公子闻闻,这个味道,好香。”
荷香混着她发间的异香,孙茂脸色涨红,正试图推开她,忽然“汪”的声,孙茂低头看,徐姨娘的那只大黄狗摇晃着尾巴,兴高采烈地撕扯着他的裤脚。
再回头,忍不住诧异。
这苏姨娘方才靠在他怀里,高挑饱满,绝对算不上轻,也不知怎么能这样敏捷地窜到了足有半人高的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