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爷!”徐姨娘喜滋滋地道谢,脚边卧着那只吐着舌头的黄犬。
苏奈以孙员外为肉墙,躲得离狗远远的:‘二姊,这徐姨娘胖得得像个面团,怎么也能被娶进门?’
明锦坐在孙员外右边,正剥着果皮:‘她上了年纪,以色侍人肯定没门,只好用这些小玩意讨老爷的欢心,妹妹,你学着点。’
“老爷,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叶海带汤……”
“老爷,尝尝这西域的葡萄……”
在片莺歌燕舞,苏奈心道,难怪二姊要在这里扎根,在孙府里混个人间富贵,未免也太简单了。只要引起孙员外的注意,就能得到宠爱,甩手就是金银——她都收着,不嫌多。
唉,握了握爪子,指甲都痒痒了,但愿这府里的男人,都像孙员外样好对付。
说笑间,明锦道:“突然想起来,下个月就是老爷的寿辰了!我以为阖府上下,应该从现在准备起来,妹妹你说呢?”
苏奈娇滴滴地把酒杯喂到孙员外嘴边,“不知老爷想怎么过呢?”
孙员外算,果然是寿辰将至,乐得左拥右抱,脸上笑开了花,“还是你们心里有我,连我的生辰都记得这么清楚,我想想……首先要表演个跳舞!”
女子们热热闹闹地讨论起什么样的舞,孙员外不禁想起,众多妾室里面,方如意最擅舞,不过也好长时间不曾看过了。想起来她,便在桌上找,果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方如意正低头用饭,看起来清减,孙员外清清嗓子道:“如意,听说你病了,最近好些没有?”
方如意抬起头,心感激,想要回应,可是猛然发现,这些日子睡得多,醒得少,好像和梦里的郎君更亲密,对孙员外的脸,倒有些拘谨陌生了,嘴张开半天,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嗯……好些了。”
见她神色勉强,孙员外有些失望,明锦生怕方如意的宠爱死灰复燃,把将他的脸搬了回来,灿烂笑道:“老爷,你可知道,妹妹也很会跳舞呢!”
孙员外惊喜道:“真的?”
……
方如意闷得慌,提前离席,心底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懊恼,沿着回廊缓步慢行,忽而,驻步在池塘边。
不知何时,满池荷花已经盛开,香艳夺目。
会儿,廊上又走来个翩翩的白色身影,是孙茂下学归来,也路过此处,被荷花吸引,走来凭栏观赏,却发现已经有个女人站在水边。
风吹衫裙,冰肌玉骨。
凑近看,竟是方如意,忙避开两步。忍不住,又看她脸色,已经比早上好了很多,关切道,“方姨娘好。听说送您的人参让您退了回来?姨娘不必客气,那个对身体很好。”
方如意心猛跳起来。
可恨和孙茂站在起,看到这张脸,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还是浑身不自在,慌乱之下,走到了远处,对着池塘冷脸:“茂哥儿,多谢你的孝心。不过我不好受你这番大礼,别的姨娘都没有,我独拿了,别人要说我没有眼色。”
孙茂听,倒听出她在府的艰难处境,心怜悯,忽略她语气的敌意,歉意笑道,“听闻姨娘急病,没想那么多,是我的不周到。那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原想帮您些,也是好的。”
那语调温柔和缓。孙茂心慈,怪不得整个府上的女眷都喜欢他。方如意又是愧疚,又是恍惚,越发心乱,不敢再接话。
“姨娘若是觉得心里闷,可以时常出来散步,春天到了,院子里很是漂亮。”
孙茂想到自己能四处游学交友,这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娘子,却因为他爹的缘故,只能困死在着小院子里,好像被掐掉的花般,便扼腕叹息。指着荷花道,“昨日我经过的时候,这些还只是菡萏,今天全开了,姨娘抓紧这两日看,过段,该长莲蓬了。”
风吹荷花摇动,清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