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前,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祝你好运!”
希望县令知道你的想法后,不会动手打断你的腿吧!这年头,就算是世家大族,都没有把家里辛苦收集的珍贵藏书随意送人的道理,何况县令家里。
一开口就送出去家里八年来为他收集的藏书,想来不断腿很难说得过去。
刘公子却当时砚祝他县试能取得好成绩,心里还挺开心,仰着下巴带着两个早就等在一边儿的小厮回家,迫不及待想和他爹分享一下这次考试超常发挥的激动心情。
“激动?有多激动都白搭!”
这话是时砚说的,周先生充分认同:“虽然在县试中,主考官子弟无需避讳,但到底不好,依照惯例,县令是不会让刘公子取中的,这次下场恐怕打的就是让刘公子陪跑的主意。”
“想来如此,可惜了刘公子此番看起来成绩还不错。”
不仅今年,恐怕之后的两年,除非刘公子回老家原籍去考,否则在他爹手下注定是出不了头了。
这会儿,周先生见时砚还有闲心,遛遛哒哒去街上给家里两孩子买零嘴,就跟真的是与他一道儿出门爬了一趟山似的轻松,便觉得许兄心态比自己当年好了不知多少。
这样的人,出人头地,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看着时砚的眼神,宛如看这个王朝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放心的回家了。
而拎着蜜饯果子回家的时砚,瞬间被两个孩子团团包围,小宝动作娴熟的顺着亲爹大腿往上爬,阿云接过爹爹递过来的她最喜欢的蜜饯,抿着嘴十分开心的样子。
此时霞光漫天,最后一抹夕阳顺着地平线缓缓下移,院子里满是饭菜香味,刘二伯仔细将院子里晾晒了准备腌酸菜的大缸搬到廊下,刘二婶亲切的喊吃饭的大嗓门便响彻在众人耳边。
苗老太坐在廊下捡豆子,用自认为不明显的目光,一眼一眼的打量女婿,好似多看一眼,就真能看出女婿有没有在外面胡来似的。
时砚也不戳穿,自从他有了钱儿后,这老太太不知在外面听了谁的撺掇,成日里觉得他会在外面养女人,拿小宝和阿云的银子风流快活。
不敢问,不敢警告,甚至不敢正面提一句,生怕说的多了,时砚一个厌烦,直接抛下这一家子走人。
除了多盯着看几眼外,也没其余可以让她发挥的空间了。
时砚一手一个,将两孩子抱起来大步往后院走:“吃饭!”
一家子围在饭桌上各吃各的,老人要吃软烂的,孩子要吃味道清淡好克化的,时砚遵守承诺给苗凤花守孝吃素。但席间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每当这个时候,家里便有了烟火气,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家。
一家子都当时砚今儿真和周先生去郊外爬山散心去了,阿云磕磕绊绊的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羹咽下,十分淑女的用帕子擦了嘴,才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时砚:“爹爹,山上,好玩儿吗?”
看闺女努力擦了半天,肉嘟嘟的脸蛋上还沾着蛋羹的样子,时砚忍着笑温声道:“好玩儿,下回带你一起去。”
时砚说到做到,选的这个时机非常巧,刚好就是三日后县试放榜的日子。
吃了早饭就带着孩子出门,苗老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句:“咱家是小本生意小买卖。
来钱的道儿全靠腿脚勤快,嘴皮子麻利……”
言下之意,时砚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可取,大前天才歇业一天,今天又歇业,再这么下去,老顾客都跑光了。
时砚还没说话,刘二伯赶紧道:“老太太,东家昨儿就做好了准备,今儿不需要他亲自去店里忙活,到时辰了由我去开店,您就放心吧。”
只需要将准备好的汤烧开,米粉下锅,出锅后码子按顺序一放就得。
要不是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刘二伯都不敢相信那味道,竟然是出自他手的美味。
虽然和东家亲自下厨还有一定差距,但一两天而已,已经提前和顾客说好了,大家也都理解。
苗老太有再多的不理解和不信任都没用,反正时砚没打算听她的,说话的间隙,已经带着两孩子上了一早就雇好的马车,马儿踢踢踏踏踩在青石板路上出了巷子,直往郊外走。
两孩子表现的很兴奋,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见到的景色和城内完全不同,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新鲜感。
不要时砚抱,下了马车,就跟着行人跑,要不是时砚真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说不得一个不留神,孩子就跑没影儿了。
郊外半山腰有座寺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里拜一拜,求个心安,算是香火鼎盛。
时砚跟周先生来过几次,和这里的住持相熟,几人在一起讨论过佛法。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敌人呢,时砚这个道家出身之人,和住持讨论过几次佛法后,六十岁的老住持顿时惊为天人,当场将时砚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