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杜衡抡起惊堂木,用力一砸:“哐——”
“易御史,你何罪之有?”
“年前,下官僭越,在朝上请陛下宽宥先帝,引得陛下不悦,被罚替先帝之子鞭笞先帝尸身。
事后,下官大病一场,许久不能上朝。
正月,下官听闻陛下命范宰辅物色贤良,随时接替下官之职,下官之病越重,甚至对陛下心生恨意。”
范含章闻之,立刻答:“易御史,陛下从来没有命老朽物色新人取你而代之,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无稽之谈?”
“回宰辅大人,是贱内。”说罢,易章眉目再次看向公堂,“下官久不上朝,贱内忧心不已,故而四处打探。
她一听闻此事,便告诉了下官,但下官不敢相信,于是她又暗下同谢王两家的娘子们打探消息。”
“探得如何?”
“谢王两家的娘子们先是不肯说,贱内求得狠了,才欲言又止,她们虽没有明说,但足以叫贱内相信流言为真。
下官这才信了,心中又慌又恨。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王大人突然来探望下官。
下官一见王大人,就求他为下官向陛下求情,可王大人却悲苦地告诉下官,王谢两家亦是处境堪忧。
下官顿时被吓得差点一命呜呼,见此,王大人急忙拽住下官,说只要下官肯放手一搏,易家或有一线生机。
因为这话,下官又活了。”
“怎么搏?生机又是什么?”
“王大人说——”
“本官什么也没说!”王
怀瑾一边急喊,一边提袖上高台,“韩尚书,本官去探望易大人的时候,他病得神志不清,本官不可能和他说什么。”
“王尚书,你去没去易家,是不是说过什么,本官稍后核实,现在,本官想听易御史说完他知道的事实。”
说罢,韩杜衡抡起惊堂木,反手一拍:“哐——”
“本官再次申明,公堂之上,本官未有问,堂上堂下人不可答,否则,便是藐视公堂!易御史,你接着往下说!”
“是。”易章颔首,“王大人说,陛下初登大宝,为固皇权,必然要大杀先帝之臣,易家或是王谢等贵家皆在劫难逃。
王大人还说,陛下此举不仅有损贤明,更易动摇国本,所以无论是为了家还是为了国,贵家们都需联合,共抗陛下。”
“荒谬!”韩杜衡怒骂,“陛下乃是溱国之君,天下之主,我等身为臣子可以力谏,却不能抗击,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易章伏首:“韩大人说得极是,是下官鬼迷心窍,才听信了王大人的鬼话,去撺掇学子们到皇城前逼迫陛下。
下官该死,求韩大人治罪。”
“学子大闹皇城,是受你指使?”
“下官熟读礼仪,颇有才名,故而天下学子多愿意听下官说话。”
“好一个熟读礼仪!只怕你的礼仪全读进狗肚子了!”骂罢,韩杜衡侧首,“王尚书,易大人的话是不是真?”
“当然不是!”王怀瑾立答,而后怒问
,“易御史,本官从未怂恿过你,若无证据,你休要污蔑本官!”
话,王怀瑾当然说过,他敢不认,是因为那一日房中除却他和易章再无旁人,所以,只要他不认,易章奈他不得!
然,易章勾唇:“韩大人,下官有人证。”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