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黎清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你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池月也好池殷也罢,你们是一起长起来的,感情自然深厚,亲如一家,只有我……是外人。”说到最后,双臂已然松开了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没有……”玉黎清下意识反驳,小声道,“可是我们又没有成亲,我怎么能让你只因为一张婚约便我不顾一切?”
少年默默从她身上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她,眼中的泪珠便顺着眼睫掉落下来。
伤心道:“是不能,还是不信我会为了你去扳倒卢家?”
他的声音很轻,响在玉黎清耳朵里却让她心烦意乱,小小的哼了一声,答他:“我只是一个商贾之女,不懂官场上的门道,但若因此耽误你的前程,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外人,对他客气。
少年落寞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下,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所以你不信我?”
掺杂着哭腔声音一下一下挠在她心里,玉黎清心都要碎了,他越是深情,她便越纠结。
终于,积压在心中的情绪猛的爆发出来,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江昭元,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脆弱,不过一张婚约,婚约没了,便再无交集。
而她却亲自把这一层脆弱的关系□□裸的展露在了江昭元面前,一个从没得到过亲情关爱的人,一个期待着她能成为他家人的人。
楼下弹的曲子应和着淡然神伤的月夜宫阙,孤独寂寥中糅杂着些许伤感。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紧咬着牙,沉默不言。
玉黎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侧过头遮掩说:“初次见面时你便那样亲近于我,实在是没有警惕心……若与你定下婚约是个有心机的女子,早就不知道利用你多少回了。”
话说完了,依旧没听到少年的反应。玉黎清稍稍用余光打量他,突然自己整个人从椅子上起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打横抱着走进了内室。
细长的手臂远不是看上去那样纤瘦,少年的身躯结实有力,箍着她的身子,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看着他脸上的伤心落寞,玉黎清又内疚又害怕,颤声道:“江昭元,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少年不答,侧身将内室与外间的门关得严实,隐去了大半声响。
雅间分为外间与内室,外头可以赏乐吃酒,内室则用来小憩。曾有过客人为了等一场晚间的压轴曲,特意早来,在内室修养精神,直到半夜才醒来去听曲。
一夜三百两银子的雅间,连里头的床榻都格外柔软,精致的梨花雕木,床头还有安神的熏香,并未点燃。
被放在床上,玉黎清紧张的抱紧双臂,“你要做什么?”
她有点害怕,这样冷漠不语的江昭元,好陌生。
仰躺在床榻间,她看向少年,轻轻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羽睫扑扇着,有如扇动翅膀的蝶。
低语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要是不爱听,我不说还不成吗。”
少女扭过头去,乌黑的长发在床榻间散乱地铺散开来,挣扎间从发髻上掉下来的粉色的香花装饰一般地点缀其间,如她一般鲜活动人。
江昭元抬起一条腿跨上床,身子半伏在她身边,哽咽道:“我对你好,不只是因为婚约。”
他的心好痛,他从来不知道清清心里是这样看待他的。
所以她才允许他的放肆,才格外疼爱他——只是在履行作为未婚妻的职责。
他毫不怀疑清清对他的爱,但这爱却掺杂着让她不得不屈服的责任感,让她委曲求全,也让他过分估量了自己在清清心里的地位。
“我喜欢你。”他说着,身子上了榻来,双手撑在她身侧,俯下身拥住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