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元看着那件绣着粉边的云华锦外衫,眼神微动,那衣裳将她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从肩膀到手腕,什么都瞧不见,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心底的贪欲让他并不只满足于表象上的美感,他捏住玉黎清的下巴,喑哑的嗓音在她面前低语:“要不要继续?”
与面上羞红的少女不同,少年的心思都写在了眼睛里。
在明亮的灯火中映着浅色的双眸,方才还如繁星点缀的深夜一般空灵,这会儿掺杂了些许看不透的欲念,像是蛊惑着她,要把人吃掉似的。
“还是算了。”玉黎清拢了拢有些下滑的衣领,轻轻推了他一下,“不是来听曲儿的吗?”
虽然接吻让她心情很好,但也不能因为这些私事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说罢,眼神便转到了窗外,方才一舞早已落罢,再次登台的是五个穿着白色衣衫的舞姬,比起方才妖娆的红衣舞姬,这几个身子更加飘逸,闲情淡然。
“舞乐只作陪衬,重要的是清清对我用心。”
清朗的声音唤着她转回视线,看着清秀的少年垂着眸子,莫名有种可怜的感觉。
少年坐在她腿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垂下眼睫,遮住眸中快要溢出来的私欲,哪怕此刻少女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仍旧贪得无厌。
双臂缠着她脖子,垂下的视线落在少女脖颈间淡淡的青筋上,悄悄滚了下喉结。
好想咬一口。
玉黎清不知他的心思,只当他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缺乏安全感,抬起手来轻轻揉他的发顶,温柔道:“我自然对你用心。”
“是吗?”少年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神有点锐利,薄唇微微勾着嘴角。
吃味道:“那先前卢家来找麻烦,你怎么不来找我商量对策,反而跑了找池家帮忙?”
忽然听到他说这件事,玉黎清自己也觉得无辜,解释说:“我怎知你有那么多的人脉,竟然能挖出府尹的罪证来。”
平日里从来都不爱理人,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他做事,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再仔细想想,尽管他脾气冷冰冰的不好亲近,但靠着这张脸和这独一无二的头脑,也足以让人对他多生看重了。
听完她的话,少年顿住了。
一双眸子倏地蒙上水色,仿若林间的清溪一般的眼眸当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委屈道:“原来你是觉得我帮不上忙……”
看到他失落的神色,玉黎清慌张的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那么想,你千万别误会。”
虽然她的确那么想过,但现在承认,他一定会难过的。
少年半晌没有回话,许久才道。
“清清,我们是要结为夫妻的,我希望你,能再多一点依靠我。”
稚嫩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双有如浸染了清透的泉水一般的眼眸里,有着一丝隐约的期许与不安。
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清清对他并没有那么亲近,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身体上的亲密,更希望能贴近她的心。
这对他而言并非易事。
哪怕他掏心掏肺的把心里话对她说,玉黎清依旧不敢靠近。
她其实很介意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倒不是在意谁高谁低,而是因为他们注定会走上两条不同的路。
江昭元日后要去梁京做官,前途无量,而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扬州,弘扬家业。
尽管她也有想过让江昭元来扬州做官,这样自己便能两全其美,可是为了自己的心愿去委屈他放弃前程,她开不了这个口。
许多事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思索再三,还是说:“你独自来这里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怎么能给你添麻烦呢?”
她一说这话,江昭元的眼神越发暗淡,怯怯地问她:“那你为什么,会愿意给池家的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