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英仰着头,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发丝是凌乱的,身上的披风拖了一半在地上,露出里头被刮得破烂的衣裙。
幸好天气冷,旗袍里头还穿了棉衣内衬,所以只显得狼狈。
看见江时的那一瞬间,或许是这高大的身影给了人极大的安全感,又或许是他的气质也足够正义凛然。
所以她眼泪控制不住往下砸,满腔的惊惧和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就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
江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余琨瑜听到动静从杂物间出来。
落在她眼睛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这般动人又暧昧。
门外送顾长英过来的晏汪苦笑一声:“江夫人你放心,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遇到了些波折。那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三人叙旧了。”
夫妻三人?
余琨瑜的视线落在还揪着江时衣角哭个不停的顾长英,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姑娘以及这段婚姻的判断都有些失误。
她先对晏汪点了点头:“行,你回去吧,这件事儿别往外说,一旦外头流出了风声,我谁都不问,只找你的麻烦,知道吗?”
“是,属下绝不会往外吐露一个字的。”
晏汪走后,余琨瑜看向江时,眯起眼睛,语气很淡:“江时,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江时叹了口气。
而后拎起死揪着他的衣服不放的姑娘,眯起眼睛,语气很淡,“喂,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长英哭了一阵,也从那股子惊惧里头缓过来了。
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正是自己唾弃过千万遍的渣男,立马止住抽泣声,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嗓音的冷静:“我是顾长英”
江时笑了,打断她:“你是顾长英?”
什么意思?
顾长英微微一怔,蹙起眉:“是,我就是顾长英。”
“你真的是顾长英?”
顾长英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嘲笑,还是知道了什么。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她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色厉内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顾长英还能是谁?难不成你没见过我吗?”
“见倒是见过。”
男人淡淡勾起唇,“只是我记得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连我的头发丝儿都不敢碰一下,怎么三年不到,你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幅、样、子。
四个简简单单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带上了不一样的味道,再配上那似嘲弄似冷漠的神情。
比起陈述更像是在羞辱。
仿佛是在说:怎么三年不到,你就变成了这么个投怀送抱,搔首弄姿,伤风败俗的样子?
轰的一声,彻底把顾长英心底的怒火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