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的办法怎么样?”
“非常棒。”
江时鼓起掌来,赞叹道,“完全就是在割你丈夫的血肉,济别人的贫。”
“我怎么割你的血肉了?”
“又要给一大笔离婚补偿费,又要安排学校和身份,还要替她相看婆家,还要借我的势去说服她的婆家。”
男人斜眼瞥着她,似笑非笑,“我就是养个女儿,也没有这么费劲吧?”
“谁让你自己把她娶进来了。”
“不是我娶的,我母亲娶的。”
“你母亲还不是给你娶的?”
余琨瑜捂住他的嘴巴,瞪他,“堂堂七尺男儿,犯了点事就全推给父母,你还有没有担当了?”
“”
江时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的人。
偏偏小姑娘还在叨叨絮絮:“说起来你母亲也是挺可怜的,养个儿子养到十二三岁,正是要舒心的时候,儿子就一溜烟跑了。她费尽心血地给儿子娶了个媳妇,儿子还不认,临了临了,儿子还要怪她。你说,哪有做娘做的这么麻烦的?”
“余琨瑜,你不要忘了我是为了谁才非要离这个婚的。”
“得了吧。”余琨瑜烦躁地皱着鼻子,“难不成没有我这个人,你就不离婚了吗?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拿我作筏子罢了。不婚主义这种新鲜的理由说出来,老人们定然是不理会的,现在好了,有了个我,活脱脱的借口一下就出来了。”
她恹恹地倒在榻子上:“我可真倒霉,什么都没做,就成了那个祸水的红颜,勾搭有妇之夫的姘头。”
江时很想让她闭嘴。
这段时间,“姘头”这个词几乎成了余姑娘的口头禅,隔几天就说隔几天就说,简直要把自己这段婚姻贬低到泥土里去。
江时听了真的非常难过。
他觉得自己光明磊落的一个小酷盖儿,怎么就变成了瞒着嫡妻在外头与人苟合的垃圾淫贼?
“花着我的钱,睡着我的身子,还要诋毁我的名声。”
他吊儿郎当地往后一仰,语气懒散又惆怅,“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
——要不是手里没有刀。
毒妇人余琨瑜发誓,要不是没有刀,她一定会在这个热热闹闹的年节,手刃亲夫。
碎尸万段。
年节很快就过去了。
农历立春第二日,顾长英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裹着一件披风,敲响了柞灯巷27号的黑漆大门。
这个时候是午后日头最晒的时候。
杂志社上六休一,今天正好休息,江时想要拉着余琨瑜在院子晒太阳,但余琨瑜嫌弃日头太亮刺的眼睛疼,就搬了张小桌子躲在杂物间里收拾书稿。
所以门被敲响的时候,开门的是江时。
春日明媚,屋檐外的早樱开的羞涩又妩媚。
男人大半张脸都被樱花的阴影挡住,剩下一半又被过于璀璨的日光盖住,其实看不太清相貌。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隐约和模糊,才越发突出了身姿挺拔,气质清朗。
凭感觉就知道,这一定是个极英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