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西瞪了他一眼,末了看向阿文:“别听这个b胡说,安眠药不能随便吃,实在不行就口服一点褪黑素,但尽量还是要做好自我调节,你就是压力太大了。”
说完,他转身出了床帘。
乔臻紧随其后,侧头打量这个刚刚内涵完自己,还一脸正经的病人a:“这个b?”他重复了一遍,笑着问,“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骂我啊?”
“想多了。”唐靖西返回自己的病床,回手“咻”的一声拉紧床帘。
乔臻被白布帘子糊了一脸,退后一步摸摸鼻尖,隔着帘子问:“真要睡吗?”
唐靖西上床拉过被子,深吸口气放松下来,淡淡道:“你也休息会儿吧,不然一个好觉都睡不成就被挂到防盗网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乔臻盯着布帘子挑了挑眉,心想这人真有意思,平时冷冷淡淡没个笑脸,原以为是朵赏心悦目的高岭之花,没想到损起人来伶牙俐齿,果然这年头好看的花都是带刺儿的。
唐靖西合上眼睛,脑中重新整合从阿文那里获得的信息,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帘子一拉一合,乔臻也去睡了。
这一觉再睁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唐靖西看过腕表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睡这么久。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摆了个饭盒,里面照例两个红豆包。唐靖西把包子拿出来搁到盒盖上,余下的饭盒倒扣在地板上,起脚“咔嚓”一声踩碎。
这声音惊扰了其他三名室友。
马修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外语,不是英文,其中夹杂有不少卷舌音,应该是他的母语西语。
阿文对病人a的印象很好,听见动静赶忙爬到床尾露出颗脑袋,问道:“阿a,你没事吧?”
唐靖西挑挑拣拣,选了两截断成三角形的大号塑料片,回答:“没什么,就是把饭盒弄坏了。”
阿文“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包子没事吧?”
“没有,还能吃,谢谢你了。”说完,唐靖西四下寻找一圈,没见到有什么地方比较粗糙,只好离开病床来到窗前。
他推开窗户,伸手摸了摸外面的防盗栏。
这家医院有年头了,不少物件年久失修,防盗栏装在户外饱受风吹雨淋,眼下氧化严重,表面生了层粗糙的锈。唐靖西把窗子推大,手掌撑住拧身上了窗台,落稳脚后便开始在铁条上打磨那两块饭盒碎片。
乔臻比他早醒几个小时,利用傍晚的时间又去后院逛了逛,然后跟另外两名室友一起去吃晚餐,回来后就一直在等唐靖西醒过来。
结果这人刚醒就闹出了动静,他闲来无事,索性出来瞧瞧,掀开窗帘正看见对方在吭哧吭哧地磨塑料片。
外面风大雨大,声音也吵。唐靖西的病号服被淋湿了大半,发梢在往下滴着水,见有人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随手把另外一块饭盒碎片扔过去。
“既然来了就一起,能快一点。”
乔臻能看出来病人a在干嘛,只是心里狐疑,随口道:“这能伤人么?”
唐靖西说:“没别的可选,磨锐了就能用,攻击的时候选眼睛这种地方,你非要插人家肋骨,那的确是有难度。”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阿文下午的话你也听见了,梦和死亡都是针对玩家的,不管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至少也应该有个准备,总不能到时候抄起枕头就上吧?”
乔臻一笑,看病人a的眼神登时就有点不太一样了:“我真好奇你进来以前是做什么的,看起来细皮嫩肉也不能打啊,可脑子倒是够用。”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片,“还挺有想法。”
唐靖西动作停了片刻,脑中不觉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后说:“我也想知道,所以要尽快找回记忆。”
乔臻也上了窗台,跟他一起打磨:“你说你都做小抄了,怎么不多写点跟自己有关的信息。”
“跟你一样也把型号带上?”唐靖西冷笑,“我可没那么无聊。”
乔臻:“……”
——tobe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