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这儿,已经收到了萧衡的慰问礼了。
今儿是唐璟的最后一日假,明儿他就得滚去京城外头继续种土豆了。所以晋王跟镇国公他们都过来了,准备在庄子上用个团圆饭。
期间,晋王跟镇国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又掐了起来,且吵得正上头。旁边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吵他们的,一点都不耽误别人做事。
就连唐璟,如今都已经能做到安稳不动了。前阵子他听朝安说,这两人合作在朝堂上狠狠地给摆了司马府一道,那件事做完了之后,两个人还都跑到他这儿来邀功了。
镇国公含蓄许多,他毕竟是打着讨好儿子的心思,不好说得太明显,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这回出了老大的力气,晋王那都是捡他的功劳。
晋王就一样了,他说话就毫无顾忌多了。在唐璟跟前大肆吹嘘,说自己在大殿上如何如何威风,又谈及自己是怎么把司马太师的党羽逼的急红了眼睛,再顺便一提,镇国公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就会站在一边干愣着。
没多久两人便又吵上了。
反正当初在晋王眼里,自己就是天下无敌的,是肯定能给唐璟出口气。可这保证到了第二天便失效了——正是因为他们咬得太紧,才觉得那司马太师放出了那样的谣言。
晋王跟镇国公自然不服。
只是以他们俩的脑袋,是绝对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的。所以晋王在太后跟前哭了一遭之后,这段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插手,生怕自己做得过了头了,又耽误了事儿。这耽误了自己的事也就罢了,若是耽误了太子的事儿,或者破坏了太子与自家女婿的名声,那他的面子还得往哪儿搁呢?还不得被王妃念叨死?
消停久了,晋王跟镇国公两个都不大得劲儿,所以今儿听到了那样大快人心的消息,他们便又能挺直了身板做人了,自得之下,前阵子还站在同一阵线的两个人,自以为不用再委屈自己,甚至还因为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再次较上了劲儿。吵着吵着,便成了各自夸耀和邀功。
“要不是我一早就洞悉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一早就派了人过去围在太师府埋外头扔石子儿,扔臭鸡蛋,那司马太师能这么快服软?”晋王说得底气十足。
镇国公寸步不让:“分明是我派的管事在里面起的大用处,若不是他们牵头,还没有那么多人敢围在太师府外头。”
“胡说八道,分明是我的人先起的头,你都是学我的……”
唐璟看着这边争的没停,不由得问了一句:“他们真的一早就知道了一切?”
他也不过就是现在收了伯温兄的东西才明白,这件事应当是伯温兄授意别人做的。要是搁在从前,谁会想到这会是太子所为的?那些谣言,瞧这分明是中伤了他们俩,可最后因为中伤得太厉害,又迅速反弹了。
唐璟想着,若是晋王跟那老头子能一开始就洞悉太子的意思的话,那确实比他聪明多了。
只是,他怎么想都觉得岳父他们没这个本事啊。
晋王妃失笑:“你听他吹的话,死的都能被他吹成活的。他若是真的那么有远见,这阵子也不会憋在家里,都快憋出病了。”
孙氏也顺势回了一句:“还有你爹,那是个最不中用的。别看他现在在那儿叫嚣,可前两天他还一筹莫展呢,甚至在琢磨着要不要联系军中的人,把那司马太师一股脑赶出京城。他的脑子向来都是一根筋,直来直往的,哪里能看出什么阴谋阳谋出来?”
唐璟听罢,脸色复杂至极。
合着他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又是吹牛,他们怎么老是喜欢吹牛?好好的说上两句话不行吗?
晋王妃道:“你就不要管他们了,且由着他们自个儿闹吧。”
唐璟笑了笑,也收回了目光。
没再执着于他们两个人的话,唐璟想着司马太师的事儿,觉得这件事情可真是够刺激的。两边都曾站在风口浪尖,可是最后赢的却还是他们这边,实在是老天保佑了。
唐璟本来还得自己装晕一事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误了事,可是如今想来,也算是错有错的道理,竟然被他误打误撞,成了击溃司马太师的利器了。
果然伯温兄运气就是好,这样的人反败为胜,他以后,还是多跟着伯温兄吧。
司马太师的事儿,如今还没有能解决,外头围着的那些人仍旧在外头围着,不让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出来。他们日日在那儿辱骂司马太师,辱骂到那位太师已经气得起不来了。
本来指望着圣上能解决这件事,可是消息传到皇宫之后,那边却一点音信儿都没有,叫司马府的人好生失望。
连圣上都靠不住了,他们还能靠谁?
司马太师又让人寻了二皇子,结果意料之中的,二皇子并没有答应帮他们一把。
这明哲保身的态度,叫司马家的人彻底怒了。
司马老爷本来对这位二皇子还是颇有好感,如今见他这样冷血冷情,浑然不把他们看作是一条船上的人,顿时觉得自己之前都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