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荀歧州点头称是。
荀翊嘴角微微勾起,自打他醒来之后脸上的笑意便多了起来,说道:“母后那儿攒了数张女子画像,皆是京城的名门闺秀,听闻都是为秦王留着的,就等秦王回来看一眼呢。”
宁姝看着荀歧州的脸色越来越黑,憋着笑也跟着打趣道:“这倒是我也有所听闻。兄长还是早些去看看,莫得耽误了人家。”
荀歧州眨了眨眼:“妹子,咱们不能因为自己过着甜蜜的小日子,就把旁人都拉下水啊。彼之蜜糖,吾之□□啊。哎,咱们先不提这个事儿,咱们说说我这次给你带来的这个瓷。”
荀歧州立马不在桌案旁转悠了,拿了装着瓷器的盒子来,走到宁姝身旁小心翼翼的放下,从中取出个玉色笔洗,“看看这瓷,好看吗?”
宁姝乍一看,那笔洗色泽盈润青透,形状扁扁低低,由上往下看是个寿桃形状,一端还有两片立体的瓷片凹成叶子的形状,十分讨人喜欢。加之又是荀歧州的一片好心,这便回道:“好看。”
“好看还不是最打紧的。”荀歧州面有得色,又说:“最主要的是功效。”
宁姝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再仔细听那笔洗果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又来了。”
荀歧州在旁接着说道:“兄长这段时间也仔细打听过了,都说女人生孩子那是鬼门关里要闯一闯。为兄想着这可不行,虽然旁人说什么皇嗣国运的重要,但人平安也一样重要。”
荀翊点了点头,“兄长说的确实。”
小毛头什么的他自然在乎,但若是影响到宁姝的平安健康,不要也罢。
荀歧州得了荀翊的首肯,这就开始说道他得来的这个瓷了,“说起这个瓷,那可是为兄在京城托了好多人打听到的,有妙用。去的时候那掌柜的还不肯卖呢,若不是为兄攒了不少银子,换了旁人一穷二白的,说不准就拿不下来。”
宁姝看着他那神色听着他那话,总感觉这处场景似曾相识。
荀歧州接着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桃子,这是王母娘娘寿宴上的仙桃!”
宁姝:我信了……就有鬼!
荀歧州继续说道:“传闻很久很久以前,王母娘娘在天上大摆蟠桃宴,结果被一只猴子给搅合了。那猴子在天上吃喝玩乐,喝了不少仙酒,结果一蹬腿儿踢下来一颗仙桃。仙桃哪里是俗物可比,落入凡尘‘嗖’的一声就钻进土中,三天发芽三天抽枝三天结果,可却没有长出一颗正经桃子,而是生出来个‘泥桃’,被献给了当时的皇上。
皇上命能工巧匠将这颗泥桃造出来,却恰好遇到当日的一名书生,这泥桃就自己变成了这幅笔洗的模样,以供他使用。
说起这书生也是上天眷顾,之前不久参加春试,竟然只考了一百来名,正是郁郁不得志。皇上就觉得奇怪啊,怎么这泥桃竟然愿意被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使用呢?便派人去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是当日监考官舞弊,将这名书生的考卷给旁人了,而那人凭借这名书生的考卷竟然成了状元。
皇上还这书生状元称号,又见这泥桃竟然有如此灵智,便将这笔洗送给了那状元郎。后事便因此留存了一段佳话。”
宁姝惊呆了,这个孙悟空加人参果加丁显的组合故事是从哪儿来的?
“所以这桃形笔洗,非但能保佑平安,还能让子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厉不厉害?!”荀歧州问道。
“厉害……”宁姝吞了下口水,将那笔洗拿来,翻面一看,上面还写着瓷窑的名头呢。
这等胡言乱语说书的本事,想来也只有那家瓷器铺子的掌柜的有了。只是上次他偏荀歧州用青瓷虎子当溺壶能解决难言之隐,如今又不知要用这笔洗做什么。
听荀歧州的意思是还被骗了不少银子?
市场法规仍需规范啊!
“兄长这故事不错。”宁姝尴尬笑笑。
“掌柜的讲得比我好。”荀歧州也跟着笑笑。
宁姝:“但我觉得里面有点不通啊,比如皇上既然得了这泥桃,那书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又是怎么和这个泥桃牵扯上关系的?不如这么说……”
荀歧州:“怎么说?”
宁姝:“这泥桃长成恰好落在了书生屋旁,因感念书生品格才学,化成笔洗。书生家境贫寒,母亲因常年劳累患有重疾。书生原本想着考取功名用俸禄帮母亲治病,谁知道竟然被同村心术不正之人盯上泥桃,从他家中偷了出来,献给考官换取功名。考官将这笔洗献给皇上,泥桃因是天上之物,有灵,这才飞到了书生家中,皇上得知一切。罢了考官的官职,重罚同村之人,还给这书生母亲立了一座牌坊。”
荀歧州听了宁姝的话直发愣,过了片刻说道:“这样听上去好像这书生更惨了。”
“前面惨后面才觉得爽嘛。”宁姝说道。
毕竟小说里面基本都是这么写的,灰姑娘都要先干点农活才能再遇上王子呢。
“故事是什么不重要。”荀歧州摆了摆手:“这样,我问了那掌柜,掌柜的说女子孕时都容易吐,只要每次想吐的时候吐到这笔洗里,保准生产的时候能大小平安,而且日后这孩子还能聪明伶俐,三岁能写字,四岁能作诗,五岁写千文,六岁气死你师傅!”
宁姝:光听到这用法我就想吐了……师傅估计也是因为听闻自己学生娘亲竟然如此亵渎笔洗才气死的。
荀歧州将笔洗往宁姝面前推了推:“妹子你就放心大胆的吐吧!”
宁姝:之前在朝堂上的时候听闻秦王没有这么傻啊,怎么一到了那个瓷器掌柜面前就如此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