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没了两个好用的劳力,又少了个送钱的病人,实在是有些可惜。
“是啊,本想着好利索了再回,可孩子他娘时好时坏的,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拖不得了,是好是歹的,回老家去慢慢养着吧……”
治了小半年都是来回反复,而邻居的几贴膏药却一下子就让季母摆脱了痛苦。
而且司郎君也答应了,等到回乡,就会把放在家中的剩余存货都给季家。
既然如此,他们还在这里当冤大头做什么?
季父也不傻,心里的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就垂下眼,显得十分无可奈何的样子。
“呵,功亏一篑!老余,别怪我没提醒啊,这病去如抽丝,若是半途而废,以后再想治,可就更难了啊!”
掌柜的也知道自家医馆里事,那位坐馆大夫胡大夫医术确实有两下子,可也精得很。
碰上高门大户,有权有势的,他恨不得一贴药就给人家治好了,好让他神医的名头在富贵人家里再响亮些,若是看着平常的人家,他就开一剂管用的,再加点华而不实的……看着似乎好一点了,过两天又犯了,总也断不了根,可不就成了回春堂的常客?
季大郎背过身去,就没敢扭回来,生怕自己翻的大白眼被掌柜的瞧见。
他爹说了,就咱不在这儿瞧病了,也没必要得罪他们。
毕竟他们父子俩将来说不准还要采药卖药的。
季父也在心里骂了好几句,面上还得点头哈腰,遗憾得不行,“谁说不是呢,咱们也是没法子,不回不行了。”
这也就是他们得了一笔横财,才敢在外头住了这么久,换成普通人家,早就被坑得底掉。
不过,这都小半年了,不知道那个从山崖上爬上来的家伙,走了没走?
这次他们就打算给司郎君帮忙干活,等司郎君回去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回乡。
孩子他娘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司郎君又答应再给药膏,他们回去就能安心地买些地,再把房子好生修修,给大郎说个媳妇,过几年安稳日子……
午后才过,上河村的村民们吃过午饭,都在家里歇晌。
如今天气一天天地更热了。
大伙干活都是分两段,早起到午时一段,日头偏西到落山一段。
倒不是他们怕日头太大,在外头晒得慌,而是正午这会儿,太阳晒着那矿渣山,化出来的怪味道把村子都熏着了,若是到了一年里最热的夏日,还有人被熏晕过去的呢。
而这会儿,村头山神庙前头那口破钟,正被人用力地敲响了。
上河村多少年传下来的习惯,凡敲响钟,必是有事召集村民。
各家各户,都前后脚地来了人。
而爱看热闹的小童们,则一个没落,早早地跑到山神庙跟前扎堆。
一辆马车就停在庙门口。
“马车!”
一个小童立马就认出了这辆马车!
就是这辆车里,坐了几个外头来的有钱人,长得好看,穿得好看,他们给的糖……也特别的甜!
“就是这个马车?里头的人给的糖糖?”
“是呢!那糖可真甜啊!”
“今天还有糖吗?”
“不知道呀!”
“他们喜欢看铁渣山,一定是来看铁渣山的!”
“那我们也给带路吧?”
听说村西头牛家就是给那几个坐马车的有钱人有带了路,人家送了好些吃食呢!
带路这种活儿,他们小孩子也会呀!
“带什么路呀!刚刚我看到,那位有钱的客人跟着村长爷爷进庙里头了!”
“钟就是村长爷爷敲的!”
“为啥敲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