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南衣道,“我记不太清了,但我知道国师曾占卜过自己的死期,对各位可有帮助?”
纪长宁惊诧地道,“宣阁从不为自己占卜。”
秦朗:“那看来是用不上了。”
秦北渊却追问,“占卜的结果是哪一年?”
“新历十八年。”顾南衣漫不经心地道,“也就是,今年。”
纪长宁愣了一会儿,随即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得到答案的秦北渊并未多留,带着纪长宁便离开了,好像他来这么一趟,就真的只是为了听顾南衣亲口回答这个问题似的。
听罢之后,他便又云淡风轻地走了,一点也不多做纠缠。
等一行人又都离开后,顾南衣不解道,“你用这方法骗秦北渊真的有用?他怎么会同意?”
这去挖宣阁墓的行为对秦北渊来说简直等同于是胡闹了,但看他真的干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动容,就跟平日里写了一本折子似的平平无奇。
“他难不成想再杀我一次?”顾南衣设想。
秦朗没法给顾南衣解释。
他立在门边看着秦北渊的马车远去,神情仍旧郁郁不快。
顾南衣身上发生异状一个接连一个,又与秦北渊扯上关系,秦朗原本是迫不及待想要解开蛊虫秘密、令顾南衣摆脱烦恼的。
哪怕再早个日,这急速的进展他都乐于见到,可偏偏当下他刚刚发现顾南衣的记忆开始倒退,就不太乐意再见到解蛊的方法被找到得那么快。
三年半足够顾南衣忘记二十年。
算一算时间,或许再过三年,顾南衣就会连秦北渊和薛振都不记得了。
那时……顾南衣便完完全全只是他一个人的。
诱惑太大,哪怕知道其中有种种风险,秦朗一时也抵御不住。
这见不得人的想法,秦朗自知不齿不该,也羞于在顾南衣面前说出口。
不想回答顾南衣的问题,也不想将自己阴暗的念头说出来,秦朗只能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宣阁算卦很准,却连自己的死期也算错?”
“医者不自医,他一直也是如此。”顾南衣道,“但我记得他占卜应当是很准的。”
——应当。
秦朗立刻垂眼去看顾南衣面上神情,见她神情平和,顿了顿才判断道,“你连宣阁也忘得差不多了。”
“嗯。”顾南衣坦然道,“但只要是后来提起过的事情,我便都记得。他这次占卜我正好在旁,结果确实不为人知,也难怪说是只有我知道的问题。”
“宣阁却把这个只有你知道的问题当作进入他墓中的钥匙。”秦朗冷声道,“他难道预见了现在的一切?”
说什么国师无所不知、有预见之能,秦朗并不相信。
可留下那句话是千真万确造不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