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茹贵人病了这么一场,可是清减不少啊。”郭氏以手捂唇,有些惊讶。
原本阿茹晗就瘦,来宫里后养的稍微丰润了些,如今一病,又回去。
阿茹晗:……
“是有些瘦了,不若让太医院开些药膳调理调理。”钱盛嫣笑道。
阿茹晗闻言却是一个哆嗦,赶紧起身道:“多谢娘娘关怀,嫔妾身子康健,不必、不必麻烦太医院了。”
开玩笑,那群医女一天五顿的给她灌药,她如今闻到一点药味都恶心。她也知道自己太瘦了,男人还是更喜欢丰腴些的,阿茹晗郁闷不已,好在琪琪格前几日来看她,说会再找机会给她弄些香料来,阿茹晗只能先等一等,顺带也好好养一养自己。
“好了,今日无事便先散了吧,本宫还想去看看懋嫔。”钱盛嫣端茶,送客,可除了阿茹晗之外几人都没离开。
耿氏,郭氏和武氏都是要去看望宋氏的,宋氏如今身子实在不好,她现在撑着一口气,也就是在和乌拉那拉氏比着看谁先死了。
一进咸福宫正殿门,众人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钱盛嫣不由叹了口气,进到寝殿,看宋氏躺在床上,两颊都已经凹陷下去,只余一双眼睛还茫然的睁着,听到众人声音才像是清醒过来:“娘娘……”
“快躺着吧。”钱盛嫣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在宋氏床边,又想看伺候宋氏的宫女,“太医怎么说?”
那宫女摇摇头,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宋氏自己说道:“娘娘放心,嫔妾、嫔妾定能等到那一天!”
武氏也知她是在等乌拉那拉氏的死讯,不由劝道:“姐姐,如果宫中日子好过,便是真等到那日,姐姐也不能丧了心气呀。”
宋氏却只摇摇头,似乎很疲惫的闭上眼睛,叹道:“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不死,尽力等着,但她,真的对未来没什么期望了。
她又看了武氏一眼,低声道:“她们还在等着我呢。”
“姐姐……”武氏知道她说的是那两个早夭的格格,忍不住心里难受,她与宋氏不同,一辈子未曾生育,也不明白为人母的感觉,但她如今也不想明白了。
像宋氏这般,太苦了。
宋氏闭着眼睛,眼泪却从脸颊滑落,她摆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张嘴却是一串咳嗽。
“主子!”宫女上前扶住宋氏轻轻拍背,还有一个已经利索的找出药丸喂到宋氏嘴里,又转身对钱盛嫣道:“皇贵妃娘娘见谅,我们娘娘……实在是没什么精力了。”
钱盛嫣也有些难过,她抿了下唇,声音微哽:“让懋嫔好好休息,本宫过几日再来看她。”
出了咸福宫,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片刻后,武氏忽然冒出一句:“她若是能多活一段时间就好了。”
钱盛嫣也不知道这个“她”是指的乌拉那拉氏还是宋氏,但不管怎么样,武氏的希望终究落空了。
雍正六年,腊月初九,刚喝完腊八粥的紫禁城便迎来皇后崩逝的消息。
而紧跟着,刚到下午时分,咸福宫也穿来噩耗,懋嫔宋氏也去了。
第395章她明白了
“主子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咸福宫宫女抹一把眼泪,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主子说她去找两个格格了,她……她等了很多年了,而且她真的很开心。”
钱盛嫣沉默着给宋氏上了一炷香,又默哀片刻后才道:“皇上追封懋嫔为懋妃,按贵妃礼制葬入妃陵。”
“奴婢多谢皇贵妃娘娘。”那宫女哭着对钱盛嫣磕头,她也知晓,皇后上午刚没了,相比较,她们主子,一个不受宠的嫔位根本没引起什么关注,若无人在皇上面前提醒,皇上不一定会想起来的这么快。
钱盛嫣又叹一口气,站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出去的路上碰到佛尔果春、和惠和端柔她们,小姑娘们已经换上了一身丧服,这会儿估计刚从长春宫过来,身上还沾了些纸灰。
“额娘。”佛尔果春先喊道,和惠与端柔对着钱盛嫣行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可是要去咸福宫?”钱盛嫣温声道,“不必多礼,快过去吧。”
“是。”
和惠与端柔先走了,佛尔果春过来拉了拉钱盛嫣的袖子:“额娘。”
钱盛嫣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
回到永寿宫,胤禛已经坐在了寝殿里,正在翻看着几本奏折。
钱盛嫣洗了手脸,又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才没那么重的香味了。她坐在胤禛身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礼部大臣与朕提议,说破例以明代会典大行皇后丧礼仪式,皇上无须亲临祭奠皇后,改由皇子朝夕祭奠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