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逐一介绍一下,看看您具体需要办理何等的差事,调遣如何的兵种。”
我打断他道:“不必了,我就借伙房的炊事兵即可。”
闻听此言,那人垂着的一双眼皮帘子一挑,双目圆瞪,眸子里那昏黄的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瞠目结舌道:“不是,不是。您要调四十炊事兵,军中的伙房碳头,去卧虎山如此凶险之地?您这是……您这是要去庖厨啊,还是去……被庖厨呀?”
我看着他这张瞬息万变的小圆脸道:“您问那么多干嘛,借便是了。”
“您不再多多考虑一下?”
我斩钉截铁道:“不必!”
那人拿起手边锦帕沾沾额头汗水,而后又在卷轴上写了起来。
想起方才他的话,我追问道:“卧虎山的敌军很多么?”
“对啊,那里山势险峻,地势崎岖,故而契丹人常常驻扎于此,粮草兵马也经常囤积此处。”而后试探着看着我问道:“那这事由……?”
我打趣道:“那便是了,我带着厨子将他们的粮草全都做熟,让他们无法保存,只得饥饿而亡。”
那人居然挑着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应和我道:“果然出其不意,奇思妙想,兵行险招。我这事由里就给您写上,潜入敌后,迫其乏粮。”
我一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写!”心中暗道,果然是说书先生的嘴,先骗人,后骗鬼。我这般信口雌黄他居然也敢信,还掇臀捧屁的附和于我。
待那人写完卷轴,由我签字画押之后,便将我带至帐外,准备点兵。点兵之时我还特意叮嘱他,这人定要在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为的便是将那胡四郎也一同带上。
等这四十人清点完毕,排成两队,我便如带头将军一般背着手,在这一众高出我一头有余的黝黑大汉面前驻足观瞧。奈何我这弱小的身躯连带着气势都弱了下来,我故意挺起胸膛,踮着脚尖,在众人面前徘徊了两周。将这队伍中人逐一打量,见着除了胡四郎那段虎居然也在其中。听调兵的郎将说因人数不够,他又毛遂自荐,便也一同带了来,我不由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照面。
一旁调兵的郎将低声对我道:“陪戎副尉,你别看他们现在各个油光满面,高大威猛的,其实皆无功夫在身,若是真上了战场,连个ròu盾都不如。好多人怕是连死尸都未曾见过,胆小得很。您想啊,但凡有些建功立业的志向又岂会苟且于这伙房碳头。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换换别的兵种?哪怕是一半,一半也行啊!您这年纪轻轻的,可切莫做些没经验的事情,吃了亏呀!”
“多谢郎将好意,我心中自有盘算。”
见我如此说来,那郎将也不好多言,只得与我确认了交接官文。
要不蜀子叔说我眼睛瞎呢,我竟是转了两圈才赫然发现第二排队尾的那个人,竟然是灵将军府中的郭管事!
他似一早便瞧见了我,始终缩头藏脑,眼神躲闪。
我指着他,低声向身旁郎将询问道:“那个性郭的,如何入了军中?”
“他呀!他先前是咱们将军府上的管事,因犯了事儿,故而给派到了军中,负责采买,想来也是实在的亲戚,故而干的皆是油水大的差事。”
我心中愤恨道:原来在灵将军口中的秉公办事不过是把两刃刀,对着外人便锋口朝前,杀伐果断;对着自己人则是钝如木石,毫发不伤。真是斑鸿向鹑鸽,一窝向一窝。这回我也来个徇私枉法,学学人家仗势欺人才好。
见兵丁点罢,我骑上串种小花马,带着众人向卧虎山进发。
卧虎山离此处甚远,我虽骑着马,但这众人却皆是徒步前行。因那十六州被契丹霸占,故而中原的马匹变得十分紧俏。为了节省时间,我只得率众人日夜兼程,尽可能在四日之内赶到,再容我两日办事,这十日之约也可如期而返了。
带着军中碳头自是好处颇多,仅是这羹食便异常丰盛,花样层出。这帮碳头从未独自离军,自是莫名后怕,百般询问我此行目的,而后在我万般保证与鼓舞之下,方才斗志昂扬,信心百倍。
我只道:“此行乃是当朝宰相国侨公亲自委派的秘密任务,是锄奸扶弱的壮举,这奸也仅是名弱女子而已,众人无需害怕。带上咱们这帮兄弟,为的便是让世人对庖厨中人刮目相看,让咱们兄弟众人能在宰相大人面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套说辞虽然也有个别人不信,但我也无需理会,反正我此行目的是要抓出内奸,又没打算真的指望这群伙房的厨子如何。即便是有人去向桑维翰告发我也是不怕的,毕竟我大可以说此行是